第18部分(第1/5 頁)
路曼很安靜,至少比她隔壁床的老婆婆安靜多了。
該吃飯的時候吃飯,都不用哄,雖然,有時候會用可以正常活動的左手直接抓起飯粒塞到鼻孔裡,然後看到人就呵呵笑著。
她大部分時候都是笑呵呵的,除了一種時候,她卻會哭。
這種時候,就是隔壁床的老婆婆護著她不讓她遭人打的時候。
路曼隔壁床的老婆婆之所以瘋,是因為獨子意外去世,白髮人送黑髮人,精神一下子承受不住,就瘋了。
她很情緒化,好的時候跟你樂呵呵的笑著,瘋起來的時候見人就打。
可不知為什麼,一旦有人欺負路曼的時候,她就如母雞護犢一樣得把她護在懷裡。
就算被其他那些病人抓了一臉,她也從來沒有鬆開過路曼。
醫生有些唏噓,聽說老婆婆兒子去世的時候也是正如路曼這般的年紀。
她大概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護士知道她聽不懂,卻曾好奇指著路曼問老婆婆道:“婆婆,你為什麼老護著她?”
因為她是被警察押解進來的,所以醫生護士都知道路曼是個殺人犯,雖然殺人未遂,但是心底對她總有些畏懼。
那婆婆瞪了她一眼,“她是我的孩子,別人欺負她,我當然要保護了!”
婆婆說得理所當然,護士正給她梳頭的手一頓。
她忍不住想,有時候,瘋子的世界比正常人的單純許多,就好如路曼此刻正捧著私藏的一些她認為極好的東西遞給婆婆。
護士凝神看去,不由鼻頭一酸,被路曼珍寶似得捧在手心的,不過是早餐剩下的一小塊土豆。
而婆婆亦是歡喜地接過,小口小口抿著,二人一起哈哈笑著,好不歡喜。
護士再也看不下去了,急急忙忙給老婆婆的頭髮紮了一個髮結,捂著嘴巴跑出去,關上門的時候,淚如雨下。
這天夜裡,護士如往常般端著泡著安眠藥的牛奶遞到路曼面前時,她卻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怎麼勸都不肯喝。
目光落到她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上,護士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那個男人沒有來!
路曼雖然很安靜,也很聽話,可她從來不肯讓人給她梳頭髮,就算護士拿著她愛吃的蛋糕勸著哄著也不肯。
她的頭髮,從來只肯讓一個人碰,一個男人。
那男人眼睛如墨,手指傾長,他的十指會靈巧的繞過她的髮絲,再一縷縷順直。
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把這個動作做得無比熟稔。
但是奇怪的是,每天夜裡都來的男人,已經有很多天沒來了,路曼大概也是隱隱明白這些事的,所以今夜連牛奶都不喝。
“曼曼,該睡覺了。”護士俯下身子,耐心哄著。
路曼哼了一聲,像個孩子鬧彆扭一樣別過頭不理人。
護士揉揉眉,有點無奈,一眨眼間,就見她一臉欣喜地爬上窗戶,左手抬起揮動著,而右手卻寂寥的垂在身側。
應該是那個男人來了吧?
護士毫不懷疑,若是窗戶上沒有柵欄的話,她會從三樓直接跳下去。
果然,不到十分鐘,一陣沉穩的步伐聲從身後響起。
“凌先生,曼曼不肯喝牛奶。”
凌晨希使了一個眼色,護士把牛奶遞給她,安靜地離開。
隔壁床的老婆婆已經睡得很沉,呼嚕呼嚕的聲音在一室的靜謐中格外響亮。
凌晨希走了過去,輕聲對尤然站在窗戶上的人斥道:“曼兒,下來,那裡危險。”
路曼看了看窗外,又看了一眼凌晨希,笑呵呵地從窗戶蹦到床上,再一把撲進他的懷中。
凌晨希手中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