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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看到了什麼?”
“一個跳樓自殺的女生,全身都是血,腦漿流了很多。”張小司學我的樣子靠在椅背上,揮舞著糖葫蘆沒有目的地勾畫著怪異的圖形,“很多人在她身旁哭,可是她聽不見。”
我突然幾近憐惜地握住張小司的手,他節骨分明的手指冰涼,手腕上竟然有繩子勒出來的血痕,隱約還有菸頭的燙傷,我想給他一點溫暖,可我自己的手也一樣,虛寒。
“ 我去找學校,沒有人理會,去報警,可惜事情還是一樣不了了之,他們很厲害,我曾以為自己很堅強,可其實……你知道嗎,如果習慣了墮落,被拋棄就理所當然。”
“……”我望著天上如絲的浮雲,慢慢閉上了眼睛,“張小司,對不起。”
我不知不覺靠著他的肩睡著了,一直到華燈初上,我才醒來,他維持著我睡著前的姿勢一動不動,未吃完的糖葫蘆串上融化的糖汁又再次凝固成了詭異的形狀。
我掙扎了很久,連君尚的話在我腦中久久迴盪,揮之不去。
“你要是乖乖回去和他道歉寫個保證書,我保證以後再不找張小司的麻煩。”
我不願回去面對他,我不能給連君尚任何承諾,我蜷縮著,聲音低到了極限,好似這全全都是我的錯,“張小司,對不起。”
他聽到了,只是默默應了一聲,“嗯。”
後來我聽楊墨說,安林達曾威脅張小司,如果試圖反抗她,我就別想有一天安穩日子。原來這一切不知何時起,真的成了我的錯。為什麼我想幫他,事實卻成了這樣。
那一晚我們到很晚才回學校,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在回宿舍的路上總是對擦肩而過的人心存惶恐。我遠遠看到張小司接了一個電話,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未知往往比現實更令人恐懼。
我實在不明白安林達為什麼什麼都知道,後來經過我分析排除牽枝引線才慢慢明白了:她並沒有叫人跟著張小司,而是叫人跟著我。因為張小司會防備,他若知道有人跟著就不會主動接近別人,而我不會。真是聰明的女人。
我很自覺地跟著幾個花花綠綠的小流氓左拐右拐出了校門走進一條小巷深處,我只希望他們不要強暴我,別的我一概接受保證不嚷不喊。
“林錯生,林錯生,你是不是想死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對著幹!”安林達歇斯底里,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連皮帶肉剮乾淨了,也許她真的喜歡張小司,我心裡默默安慰自己。
“告訴你,連君尚也救不了你!”
他?我從來沒幻想過連君尚那個缺心眼兒來救我於水火之中,他巴不得我受點教訓遇點挫折好乖乖滾回那個人身邊。
我全身心放鬆,面對這些雖然不人高馬大身強力壯的小流氓我說自己不害怕那是假的,我深呼吸準備接受他們殘虐的毆打。
“給我好好教訓她,我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出現!”
“安姐放心,哥兒幾個一定給你把她從裡到外廢了!”
女人高跟鞋的篤篤聲漸漸消失在黑暗的那一頭,我縮成一團儘量表現得害怕一些,他們摩拳擦掌,手指掰得咔咔響,笑得奸邪無恥。
“來,兄弟們收拾收拾她!”
“大哥可惜了吧,長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兄弟們還是頭一回見到呢。”
“就是,要不咱們……”
“好吧,快辦完好做正事兒!把她嘴堵上!”
此刻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們不是開玩笑,他們是要來真的,我從來沒有想報復過誰,真的,從來沒有。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在他的庇護下我真的可以心想事成,我在心裡問自己,你後悔了麼,你後悔了麼,林錯生啊,沒有他,你什麼都不是。
我的反抗無濟於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