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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他也只是暗自生了幾個月的氣,卻不忍苛責於己,更別說平日種種關心愛護,那次自己毒發生病,竟半夜親自探訪。雖不能相認,自己對他也是暗藏孺慕之思。想到這些,心中忍不住酸楚難過。
檀輕塵輕輕一笑,道:“佛家視生為苦,死本是必不可免之事,莫要難過。”
說罷開啟門,臨行前回頭道:“穿上鞋罷,雖是夏天,光著腳站在磚地上卻容易著涼。”
賀敏之關上院門,只覺得渾身仍是痠痛不堪,滿心屈辱憤恨卻是無從發洩,恨得咬破了唇,滿嘴血腥氣。
以往對檀輕塵的相惜之意、身世之憐、才華之敬、親人之愛已徹底消逝,只剩強烈的恨意懼意。
到井臺邊打上一桶水,脫了衣服,只見胸腹腰胯處盡是未褪的青紫痕跡,斑斑點點,悽慘且曖昧。左胸下方被咬傷,已結成血痂,傷口甚深,傷疤脫落想必也會留有兩排齒痕,賀敏之想了想,到屋裡翻出一把短匕,把傷口深深割開,再看不出噬咬的印跡,疼得渾身發抖,看著鮮血流下,卻咬牙微笑了。
一桶水淋下時,不禁想到寒冬時節,聶十三半夜悄悄起身在院中澆涼水,當時自己聽到這“嘩啦”聲,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冬夜的寒冷中都透出絲絲縷縷不絕的深情甜意。
賀敏之順著井沿慢慢蹲下,抱著肩,月光下縮成一團孤孤單單的黑影,終於壓抑不住,埋頭於胳膊處,微微顫抖,卻哭不出聲。
髮膚間殘留著與聶十三耳鬢廝磨細微觸動的記憶,不思量,已是點滴不能忘。
只要他還活著,什麼都可以不要。
這些天文帝駕崩舉國大喪,更兼新皇登基萬事繁雜,檀輕塵一手操辦,順滑流暢井井有條,精力充沛之極,手腕更是圓融高妙,不著痕跡的抹去了幾分往日謙謙君子的做派,溫和收斂裡平添了威儀決斷。
朝野俱敬服。
賀敏之只守在家裡等聶十三。
傅臨意似乎知道了些內情,時常過來閒扯聊天,賀敏之卻懶得說話,常捧著一卷書待著,卻半天也不見翻一頁。
傅臨意看他無心吃飯,便責怪劉嬸做得不好,每天從府裡帶著飯菜過來。
見傅臨意如此用心費神,賀敏之忍不住問道:“怎麼不去找方開謝?盡在我這裡耗著。”
傅臨意垂頭喪氣道:“她不想見我。”
賀敏之冷冷道:“太子廢了,再配不上方開謝。檀輕塵權傾天下,讓他為你做主,娶了方開謝不就是了。”
傅臨意搖頭:“我喜歡方開謝,自然望她一生快活安樂,若是用權勢強逼著她嫁給我,她會不開心,那我還有什麼臉說喜歡她?平白玷汙了這個愛字。”
賀敏之聽了,眼神暖些,微笑道:“你果然和檀輕塵不同。”
正說著話,只聽門外有動靜,賀敏之立即從椅上一躍而起,膝蓋呯的撞上桌腿,也不覺痛,眼睛發亮,笑道:“十三回來了!”
跑出去開啟門一瞧,聶十三一身黑衣,正含笑站在門外。
聶十三的聲音有些低啞:“我回來了。”
也不進門,道:“沒有拿到菩提生滅丸。”
賀敏之笑著佯怒道:“去他的菩提生滅丸,老王的藥鋪子裡菩提丸五文錢一粒,生滅丸更便宜了,三文錢兩粒,買齊了可不就是菩提生滅丸了?”
聶十三大笑,剛待說話,人卻已倒了下來。
賀敏之看著聶十三倒下,只覺得陽光刺得眼前一片空白,咬破舌尖,強迫著自己清醒,咬著牙扶起他,搖搖晃晃便往屋裡走。
傅臨意趕緊過來,幫著把聶十三架到床上。
賀敏之竭力冷靜,聲音卻是掩不住的顫抖破碎:“幫我找個太醫過來……他一定傷得很重。”
傅臨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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