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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征募士卒,尋機進討關西。同日,下詔封兗州刺史曹操為鎮東將軍、費亭侯、兗州牧。
隨即車駕離開函谷關,繼續迤邐東行。臨出關之際,突然有人來通知是勳,說溫侯想要見你一面。是勳聽了這話就不禁心裡一哆嗦,心說呂布想幹嘛?他不會想趁機宰了我吧……不過總體而言,呂布這人其實對天子還算恭順,理論上不會跟韓暹、李樂似的,敢在天子面前拔刀砍人。於是他大著膽子,讓孫汶陪同著,戰戰兢兢地就去會呂布了。
當日在鄄城之下,兩軍陣前,遠遠眺望,沒怎麼瞧清楚呂布的相貌,如今湊近了一瞧,唉,他其實比張光北老師要粗很多,就有點兒接近“大傻”成奎安老師……呂布頂盔貫甲地雄踞在馬背之上,眼看是勳近前,也不下馬,也不行禮,只是隨便一招手:“汝便是營陵是宏輔?”
這要是換了一個人,竟敢如此無禮,是勳就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瞧,然而這位是呂布,是勳心說咱何必跟這種粗人一般見識呢?於是拱一拱手:“正是是勳。”呂布突然撇嘴一笑:“公臺前日對某言道,他看錯了是宏輔,本只以為是舌辯之徒,不想還能識太史於微末,弄徐方於掌上——某故欲見汝一面,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
是勳一指自己的鼻子:“溫侯既已見了,有何感發?”呂布搖搖頭:“亦尋常人耳——異日或再於陣上相見,到時定不寬宥!”
是勳朝呂布作揖告辭,臨別前說:“我主曹兗州為天子臣,溫侯今牧幷州,亦天子臣也,安得相惡?昔溫侯先來亂兗,非我主去謀溫侯。而今兗、並二州協力同心,共輔王室,豈非上善?只恐……”
呂布就忍不住問啊:“只恐什麼?”是勳微微一笑:“只恐某人背主而遁,必不願兗、並和睦——便溫侯胸廣,奈何他人量窄耶?”說完話掉頭就走。嘿嘿,這根刺兒老子先給你們種下了,會不會長成密佈的荊棘,咱們且等著慢慢瞧吧。
當晚車駕宿於谷城,曹操先使從事王必將糧秣牛馬前來,以資供給。翌日再行,自谷城而至雒陽,只見兗州兵旌旗蔽天、鎧甲映日,排成兩列,於路警戒,見天子來,皆俯首而高呼“萬歲”。劉協自登基以來,即為權奸所挾,從無一日得見此景,感慰之下,即召鍾繇前來,獎勉他道:“昔曹操使王必奉使長安,李傕、郭汜雲關東欲自立天子,此非善意,唯君言操心向王室,不可逆其忠款——朕今得兗軍護衛,得還故都,皆卿之功也。”
鍾繇喏喏而退,回來就跟是勳、董昭炫耀。是勳心說,曹老闆這“心向王室”麼,路還長著哪,你們且擦亮了眼睛慢慢瞧吧,嘿嘿嘿嘿~~
行將半途,曹操親自前來迎接,並且下馬為天子執轡前導,天子獎勉有嘉。進得雒陽城後,即暫宿董承衛將軍府。是勳領著董昭來見曹操,曹操拉著他的手,連聲道:“今日得奉天子,皆宏輔之功也。”是勳微笑搖頭:“不敢居功,此為董公仁之謀。”
當下曹操就朝董昭施禮,一手一個,把董昭和是勳都扯到身邊坐下,然後問董昭:“吾今既到雒陽,以後如何?請公仁不吝賜教。”董昭答道:“將軍興義兵以誅暴亂,入覲天子,輔佐王室,此春秋五霸之功也。然而河南諸將,各懷異心,未必服從,今若留鎮雒陽,恐事勢有所不便。昭為將軍謀,不如移駕向南……”
這基本上就是史書記載過的言辭,是勳一邊在旁邊聽著,一邊跟自己的記憶相對照。可是聽到這兒,卻不禁微微一驚——啊呦,董昭要建議遷都到許縣去了,老子怎麼早沒想到,應該先搶了他的風頭,提前一步跟曹操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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