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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幾根木樁是他們當年對付完那個人後所僅剩,也算得上他們目前為止的全副身家。
雖然他表示沒什麼,可看著他那張陰沉得有些駭人的臉,馮宇衡還是八卦地,用詢問的口氣道:“小天師?”
畢竟馮宇衡清楚,能讓他露出這個表情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多。
柯冕身子前傾,手臂撐在腿上,粗糙的手指摸索著自己的虎口,看進馮宇衡的眼睛:“柯靈,說他病了。”
聽到這句話,馮宇衡瞭然地挑了挑眉:“你想回去?”
柯冕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盯著檯面上的那排木樁。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彷彿蘊藏了太多無處可宣洩的情緒。
對於他的沉默不語馮宇衡這幾天已經逐漸習慣了,他那種呼之欲出的思念,對於和那個人相見的極度渴望以及無奈隱忍,在每每馮宇衡有意無意提起那個人的時候都會在眼底出現。
馮宇衡自然是感同身受的,因為自己同樣也有一個相見卻不能見的人,知道他不想提,馮宇衡也就識趣地轉移了話題:“聯絡到莫狄了,他後天回國,不過,他說他也沒有老大的下落。”
柯冕:“恩。”
又冷場了好幾秒鐘,這是這幾天來他們之間非常常見的畫面。這整個事態現如今一籌莫展,在事情明朗前,他們很有默契地不想連累在意的人,只能守著他們唯一的家當這六根木樁,像老鼠一樣偷偷躲起來,也就是坐以待斃。
沒錯,坐以待斃,他們不清楚那個可怕的人現在身在何處,但是太清楚那個人的可怕之處。所以貿貿然行動對事態其實不會有任何幫助,只能像現在這樣躲在暗處。
馮宇衡琢磨著,又試探性地開口了:“如果老頭之前說的是真的,救他出來的人難道真是……”
停在了這裡,他並沒有接著說下去,大概答案昭然若揭吧。
柯冕說:“對方是誰,很快就會知道。”
頓了頓,馮宇衡又問:“如果真是他,他是什麼目的嗎?你想了幾天有什麼線索麼?”
柯冕沒說話,沒有看他,伸手去桌子上拿煙,同時又一次用搖頭回應了他。
看著這個無比深沉的男人,馮宇衡說了一句:“如果真是他,你該怎麼辦?”
柯冕拿煙的手頓住了——
同一時間——紀冉家中
向揚剛剛把紀冉叫了起來,給他吃了兩顆張小飛買回來的退燒藥,這是今天的第二遍。
探過體溫,目前紀冉的燒已經退了很多,只是整個人依然昏昏沉沉,剛才吃藥的時候他明明是在看著向揚,可向揚卻覺得他的視線好像透過自己在看著遠方。
向揚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久沒好好睡一覺,總之吃完了藥,他一倒下去就再一次不省人事。
其實睡覺現在對於這個人來說是最好的治療,要知道他這人太過奇葩,從來不肯向誰透露自己的心事。許一廷的背叛羅楠的死乃至柯冕的離開,這些事實都告訴他們——世界要變真的是太容易,僅僅在一夜之間就可以翻天覆地。
向揚很清楚,什麼都一個人扛這種事是多麼不利於身心,因為他同樣是那種人。
看著床上紀冉那張熟睡的臉,呼吸平穩,甚至給人一種難得溫順的感覺,他終究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很多話都沒辦法說出口,比如“你睡吧,睡醒了以後,如果他還不回來,我陪你一起去面對”。
他的手指滑過那人的臉頰,幾乎要輕觸到那飽滿誘人的唇,看著那散發致命誘惑力的嘴唇,即使是向來自認自己的定力很好的他,一時間也有些移不開視線。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他似乎完全沒察覺到——自己正在離那張嘴唇越來越近……
可事情往往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