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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杯,她與蕭子倩,還真算得上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二十二、長相思
靜夜月色深沉,唯有有間客棧的雅間還燈火未歇,歌聲不絕。兩名女子皆很不成體統的在一起喝酒,吐露著各自的心事,懷念著昔日的一切,有的沒的說了一堆。最後只剩了看著彼此的臉傻笑,商橒說其實她不討厭這個時代,雖然各種不方便,要什麼沒什麼,可是,這個時代,有顏路,有她渴慕的文化氛圍。蕭子倩對她的這一番話表示贊同,只是她從未離家太遠,連上大學都離家不過一個小時的路程,而這次……她說她什麼也不會,就算有張良護著,也總是免不了被人嘲笑。
顏路與張良在莊內找不到她們,自然而然的會想到有間客棧,當他們站在雅間門外時,卻聽見了斷斷續續的歌聲,唱的是《小雅》中的《鹿鳴》,可曲調卻是大為不同——少了一點兒中正平和,多了一絲切切殷勤。
商橒與蕭子倩皆說過“詩緣情而綺靡”,這樣的觀點對於秦代來說無疑是新穎的,甚至偏離了孔子所倡導的詩教觀,顏路和張良雖然不能贊同,卻也不表示反對。一門學術的發展,本來就不會只是一條道路,就儒家內部而言,荀子非孟是眾所周知的,性善論與性惡論的對峙異常鮮明,就更不用說其它六派的思想了。
雅間內,蕭子倩一手搭在商橒的身上,一邊說,“可算是有知音了,你知道在墨家遇上的莫逸軒有多無聊麼?他肚子裡估計就剩《蜀相》還記得了,不過可以理解,理科嘛……”
商橒趴在案几上,聲音有些悶悶地:“理科……呵,以前我也想過要學理科,可惜腦子不好使……啊,好久都沒有聽見這樣的詞彙了,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你比我好,至少在學校放養了兩年,我可是隻有半年啊……什麼都沒有學到。”
“可是……阿橒,你並不差啊。”蕭子倩覺得頭有點兒悶,拍拍老鄉的肩起身推開窗戶,臨窗往外看蒼穹上那一輪散發著淡黃柔光的月亮。
以前不知唯有家鄉明月才是最美;以前不知唯有親人在旁才是最好。年少不識鄉愁,吟道《村行》尤說美,而今已識鄉愁,卻唱——“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李白的《靜夜思》可謂家喻戶曉,或許正是因為這首詩太過爛熟於心,所以總是被忽略這簡短二十字後面的濃濃思鄉之情。商橒無奈一笑,敲著陶杯,緩緩低吟道: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雅間內一時沉默無語,氣氛似已凝滯,帶著思鄉懷遠的憂傷,望著月光灑下的銀輝,路旁斑駁的樹影……一路蜿蜒而去,卻蔓延不到回家的路上。
正想說什麼打破僵局時,蕭子倩似乎聽見門外張良在喊她的名字,她愣了一會兒,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幻聽,後來屋內響起了三聲敲門的聲音,坐在榻上的商橒就不淡定了,這樣敲門的方式她再熟悉不過,不緊不慢的,除了顏路不會有第二個人。心中陰霾頓時就掃去了一半,她立刻從席上爬起來,在蕭子倩耳邊問道:“我們是裝傻呢還是裝傻呢還是裝傻?”
門外的張良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想到今日在小聖賢莊的一番言論,蕭子倩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孩子……你沒聽說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麼?”
“……”
雖然被商橒拽著,但是蕭子倩還是把雅間的門開啟了,映入眼簾的是顏路與張良絕塵的臉,丰神俊朗,文采奕奕。蕭子倩傻笑,商橒則躲在她的背後。顏路沒說什麼,只是信步走進了雅間,在案几旁靜靜跪坐了下去,而張良,則是滿臉笑意的看著與商橒穿同樣衣服的青衫女子問:“倩兒,跟我走?”
蕭子倩依舊傻笑不說話,她身後的商橒則是小聲地在蕭子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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