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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美嬌一驚回身道:“您在叫誰?李七郎?”
左右看了一眼,並無此人。
柳蝶衣微微一嘆:“我只是在想他……要是他在這裡就好了!”
時美嬌怔了一怔,笑笑道:“是……麼?”
“是的,”柳蝶衣並不諱言他對李七郎的眷念,“只有他最瞭解我,知道我心裡的空……虛……我的病,他也最清楚……而且,毫無疑問的,他也對我最忠心……”
時美嬌不由氣往上撞,輕輕哼了一聲:“您真的這麼想?”
“當然……”一時,他用奇怪的眼光向時美嬌打量著,目光裡不無斥責之意。
時美嬌便不再多說。
她很想說出一個真實,即是那日在五華山下,她幾乎已將簡崑崙擒到手裡,便由於李七郎的暗中破壞,而致功敗垂成,非僅如此,李七郎更對她施以暗襲,差一點使她受傷蒙害——卻是話到嘴邊,又復吞住。
緊接著,她隨即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李七郎在柳蝶衣心裡所佔據的位置,遠遠高過於自己,即使是愛情的一面,也無人可以替代。
忽然間,她才明白過來,便是剛才柳蝶衣勸自己嫁人的一節,也系寓有心機。分明是,他已對自己不再眷愛,視為累贅,才欲轉授外人,要自己嫁給燕雲青,哼……好卑鄙的念頭。
時美嬌只覺得遍體冰涼,一瞬間真彷彿有置身冰窖的感覺。先時的綺麗繾綣,早已冰消雲散。
眼前的這個人,容或仍具有無上的權力,促使自己為他效命,卻已不再是自己心裡所鍾情的愛人。她心裡亂極了,極需要找個冷靜地方,擺脫開眼前柳蝶衣的糾纏,獨自好好地想想。
她真的轉身走了。
甚至於不曾回頭向那個曾是刻骨銘心的昔日戀人看上一眼……
第三十五回生非容易死亦難
打從前面山房回來,時已午夜。永曆帝心情極為惡劣,一連串地嚷著要酒,福安拗不過,把早已燙好的陳年花雕,用錫壺裝著呈上。皇帝只喝了少半壺,便似不勝酒力地醉了。
一個人又哭又笑,鬧了好一陣子,才歪在椅子上睡著了。
福安不敢驚動,悄悄收了酒菜,到後面請來了夏妃,要她相機侍候,巧的是九公主朱蕾也在,就一塊兒來了。
屋子裡酒氣熏天。
朱蕾和夏妃兩個人悄悄走到永曆帝身邊,才自發覺到皇上果然醉了,吐了一地,赭黃軟袍、長靠錦背座椅滿是汙穢,先前在山房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臭氣熏天。
兩個女人彼此苦笑著對看一眼,也沒招呼宮人女侍,自個兒動手,好一陣子才收拾乾淨。
夏妃取來了一件鵝黃絲棉軟袍子給永曆帝換上,外面加一件軟罩甲,應是十分的暖和了。
永曆皇帝身子不好,不過才四十來歲,身子就常見不支,入秋以後怕冷得厲害,滇池算是很暖和的了,每年不等入冬,他仍然要換穿皮祆,平常居家補藥不斷,人參鹿茸常用不鮮。
這個夏妃二十四的年歲,個頭兒不高不瘦,長長的一張瓜子臉,眉眼都很秀氣,臉上有兩個小酒窩,能彈長頸弦子,今人叫做阮咸的,蘇州人,素日就與九公主相好,朱蕾來了,她最高興,談起來沒個完。
今天她新梳了頭,看著尤其漂亮。只見她上面穿著件銀紅紗白絹裡對衿衫子,豆綠沿邊金紅心子的馬甲兒,下面是正紅杭絹畫拖裙子,腳下是一雙粉紅花羅高底鞋兒,頭上打著個盤頭揸譬,去了冠兒,越顯得雲髻堆聳,一如輕煙密霧,看著極是可人。
只是眼下她卻樂不起來,看著皇帝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免犯愁,攏著一雙水眉,只是低頭做事,兩個人剛把皇上扶著躺下,他卻是醒了。
“噢……你們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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