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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痛苦!”“把他打成這樣子,還不夠殘忍嗎?”一個親戚說。
“不。”雅佩若有所思。“我們誰也弄不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超凡所指的殘忍,決不是肉體上的傷害,你們沒聽出他的語氣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心都碎了。”
殷文淵深深的看了雅佩一眼。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冷冷的說:“我派出去的人已經打過電話來,很多鄰居都聽到那場爭吵……哼!”他仰靠進沙發裡,死命咬著那根本沒點火的菸斗。從齒縫裡迸出一句話來:“為了那個霍立峰!”他望望裡面那張病床:“咱們這傻小子,這次真是陰溝裡翻船!白白浪費了感情不說,還被打成這樣子!瞧吧!這事我決不會這麼容易罷手!我已經叫張律師去寫了狀子!那董家姐弟……哼!”
雅佩注視著父親,深思的說:
“爸,你不能聽鄰居們的傳言呀!道聽塗說,不能完全取信的!好歹等超凡完全清醒了,問他自己是怎麼回事再說,好不好?爸!這個狀子嗎,您也問問超凡再講吧,說不定……說不定是一場誤會呢?”“誤會?”殷文淵眼光森冷的望著女兒。“遍體鱗傷,總不是誤會吧?即使是誤傷人命,也要判過失殺人的,你懂嗎?”
雅佩低下頭去,不再說話,只是蹙緊眉頭,困惑的深思著。夜已經很深了,早有殷家親友打電話從餐廳叫了飯菜進來,大家圍著桌子,都是食不知味。飯菜撤除的時候,一位護士小姐好奇的說了句:“門外那位小姐,從中午坐到現在,連飯也不吃,真是奇怪!”“什麼?”雅佩直跳了起來。“門外什麼小姐?”
“她還沒走嗎?”殷文淵怒氣衝衝的站起身來。“醫院裡的警衛呢?叫他們趕她走!”
“爸!”雅佩阻止的喊了一聲。“我和她談談去!”
“有什麼好談的?她能言善道,連我都幾乎被她說服過。你就叫她走!告訴她,想見超凡,是決不可能的事!要她死了心吧!”
雅佩走出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芷筠,她蜷縮的、瑟縮的坐在那張長沙發上,屋頂的日光燈,冷冷的照射在她髮際肩頭。在那寂無人煙的小廳裡,她看來好渺小,好瘦弱,好孤獨。她低垂著頭,雙手重疊著放在裙褶裡,一動也不動,像個小小的雕像。雅佩走到她身邊,不由自主的,心裡就浮起了一股憐憫和同情的情緒,她站在她面前。
芷筠覺得有人走近了自己,一片陰影遮了過來,她沒有抬起頭,也沒有移動。她所有的神經,都幾乎陷在一份麻木裡,那過份而無望的期待,早已絞碎了她的五臟六腑,她唯一有感覺的,只是那扇門開開關關,人出人進,而她,卻被關在門外。“董小姐,”雅佩叫著,把手壓在她的肩頭。“董芷筠,芷筠?”她改了三次稱呼。芷筠迷迷茫茫的抬起頭來了,她的眼珠黑得像漆,臉色白得像紙,嘴唇上有一點猩紅色的血漬。她張大了眼睛,困惑、畏怯、迷亂的看著雅佩。
“我——可以見他嗎?”她問,聲音低低的、啞啞的、怯怯的、微微顫抖的。雅佩身不由主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輕輕的,她握住芷筠的手,她的手冷得像冰柱。雅佩注意到她只穿了件淺灰色的毛衣,和一件同色的薄呢裙子。
“不,芷筠。”她溫柔的說:“他睡著了,你見他也沒用。而且,爸爸在裡面……”她點點頭,睜大眼睛對著她。
“他不許我見他。”她低語。揚著睫毛,她的眼光像只受傷的、膽怯的雛鳥。“他好嗎?”她費力的問。
“超凡嗎?他很痛苦,你知道。”雅佩說,又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放心,他會很快就好起來,他年輕,身體又壯,復元能力是很快的!”她凝視芷筠,終於問了出來:“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打起來?”
她的睫毛垂下去了,頭也垂下去了,她似乎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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