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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越行越近,連溪裡已現眼前,但見一排排的畫舫,髹刷得堂皇美麗,金碧輝煌,舟連著舟,中間剩出一條條的水走廊,以利渡客小舟往來,而那些畫舫,卻是固定不動。
老船伕輕輕道:“到了!到了!”
驀地裡,但聽一陣少女清歌,歌聲鏗鏘如同金玉交鳴,因風傳送,娓娓悅耳。赤城老人傾耳一聽,心念一動,皺眉道:“想不到此地也有這般人物?”
這陣傳來清歌,渾圓如珠玉震盪,清而不大,內蘊剛勁,赤城山主是何等人物,一聽已然聽出高歌的少女是個不尋常的人物,竟用“傳音入密”內功歌唱,雖然不近,卻如在各人耳畔,繚繞不散。鐵筆書生也吃了一驚,低低道:“那話兒來了!”他已然疑到歌唱人必是長白山陰陽門的人,只緣除了二怪門人,誰能有此內勁?
一抬頭,鐵筆書生望了老船伕一眼,叫道:“老丈,撐咱到唱歌人的所在去!”
老船伕嘻嘻笑道:“尤老師也有此雅興?這姑娘真難得,年紀輕輕,倒唱得一腔好曲兒!在這兒推她第一!”
鐵筆書生驚奇地看了老船伕一眼,急切地問道:“老丈認得此人?”
老船伕點頭道:“怎不認得?這女娃子是衣蕙坊新夾的歌妓,不但曲兒哼得挺有名氣,人也長得漂亮極了,只是性子不好,常常無緣無故鬧彆扭,據說還是個黃花姑娘哩,賣歌不賣身,不知多少豪闊子弟拜倒石榴裙下。”
赤城山主搭腔道:“她叫什麼名字?”
老船伕道:“芳名賽雪兒,本姓耿,真名小老兒可不知道,你老有興致,可到她的畫舫去,召她一見,依酒獻歌!”
赤城山主哈哈一笑道:“好,咱就前去瞧瞧!”
小舟行如蟻蛭,逆水行舟,最是費力,老船伕鼓槳力劃,兀是速度不增,鐵筆書生一瞥,呵呵而笑,兩袖陡揮,蕩起了一陣勁風,風推船前,去勢如離弦之矢,把老船伕嚇得呆了。
展眼間,已到達連溪裡,在如鯽畫舫之中,找到了“衣蕙坊”這畫舫。舫頗寬敞,艙裡間隔成廳房,一共有六間佈置雅潔的廳房,這些廳房正是供給召妓侑酒高歌之用。
小舟傍衣蕙坊拴著,鐵筆書生赤城山主兩人,登過彼舟,舟內自有老鴇堂倌過來招呼,賃得一廳,點下幾式精美小菜,要了二斤高粱酒,當即揮下花箋,便待把名歌妓雪兒召來。
久久不見來人,麗人何故避面不見?兩老頭初時還以為雪兒顧曲周郎太多,分身不暇,又過頓飯光景,才見那橫肉滿面的鴇兒前來稟告,說雪兒已然被人贖作歸家娘,蒲柳有寄,從昨晚已停止鬻歌。適才引吭清歌,不外一時興起,並非賣唱等語。
兩老頭自然不是為風月而來,目的不過想看雪兒究竟是什麼人物,他們知彼姝身懷絕技的人,琢磨之餘,已懷疑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緣故,同時,也斷定非陰陽門手下黨羽,設其是陰陽門之徒,二怪定然不肯任令操此賤役。
二位老人一聞鴇兒的話,不勝詫異地問:“作歸家娘?嫁給誰,何家兒郎有此豔福?”
鴇兒姆指一翹,強笑一下,叫道:“不瞞達官說,雪姑娘的主兒非是別人,乃江湖上鼎鼎聞名的俞公典官人!”
二人同時一楞,俞公典納妾之事,早自老船伕口中得悉,卻不知所納麗人,竟是這位隱身風塵的雪兒,以雪兒這般人物,怎肯許身下嫁一個萬惡邪幫,年垂遲暮的老賊?心中益發疑慮萬端。
鐵筆書生想了想,倏地探手入懷,便想掏出銀兩來,一探手才覺所有帶在身上銀兩,早已贈給可憐的老船伕,一轉身對赤城山主道:“老兄臺,身上有銀兩沒有?”
他這番舉動,赤城山主已自瞧料得到,連聲回道:“有、有、有,要多少?”隨說隨在懷中掏出一大包銀子來。一開啟,譁喇喇地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