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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卻越發顯出害怕的神情,一個勁兒往牆角縮,用身形擋住眾人射向稻草堆的視線。
“是你?”那個上尉軍官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狼狽的女孩,用蹩腳的英語問,“你怎麼沒撤退?在這裡幹什麼?”
歡馨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假裝害怕捂著臉嚶嚶地哭,本來她還打算硬擠出幾滴眼淚來,可是誰知這一哭卻將心中的委屈、不滿、孤獨、無助都帶了出來,乾脆痛痛快快地哭起來。
都說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她這一哭到真打消了蘇聯士兵不少的疑慮。
這個上尉軍官到很有些紳士風度,並沒有立刻大聲呵斥她,只是沉聲問:“你是不是掉隊了?德國人就要打過來的,你跟我們走吧!”
歡馨一聽立刻順杆爬,抽泣著說:“我和同事與紅十字會的大部隊走散了,暈頭轉向地迷了路。傍晚時他去探路了,可到現在也沒回來!”
上尉一聽,點點頭問道:“你知道紅十字會撤到哪去了嘛?”
“是一個叫第涅伯什麼的鎮!”歡馨竭力回憶著那個晦澀難記的地名。
“是第涅伯佩特羅斯克鎮吧,那你應該往那裡走!”上尉一指東邊的路說道,“我們也撤到那裡,來,你和我們一起走吧!”說著就要上前拉她。
那怎麼行?歡馨躲閃不及,踉蹌著退後一步,卻踢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她忙低下頭一看,驚出一身冷汗,原來男人的一隻靴子沒蓋住露了出來。
“不用,我還要等我同事!再說,我剛才崴了腳,跟你們走怕拖累你們!”歡馨假裝站立不穩,一下坐倒在草推上,感覺身下的那隻腳瑟縮了一下。她將手按在上面暗暗緊了緊,示意他不要出聲。
“這樣啊!那好吧,如果天亮還不見你同事,就要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上尉說著從手下身上解下一個軍用水壺,又從腰間掏出一把蘇聯託卡列夫手槍,一起放在歡馨面前的地上,“這個給你,自己小心!”
歡馨感激地點點頭,目送著他帶著手下走出屋子。剛要鬆一口氣,那上尉又突然回過身來,嚇得歡馨的心又猛然加快了跳動。瞧著他來到近前,蹲下身,歡馨更是緊張得臉色刷白。
上尉奇怪地看著她說:“你幹嘛這樣緊張?”
“我……沒……沒有……只是腳有點疼!”歡馨舌頭打結般斷斷續續地說。
不過上尉對她漏洞百出的回答到並不放在心上,畢竟非常時期,每個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他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很濃的期盼:“我弟弟傷得很重,我看你帶著急救包,我們沒藥,你能幫他看一下嗎?”
歡馨聽罷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地,但又不能跟他出去,只好說:“我腳不方便,你把他抬進來吧!”
上尉一聽面露喜色,朝後面計程車兵做了個手勢,不多時一個傷兵被抬了進來。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滿臉血汙,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一條腿被炸斷了,鮮血淋漓地傷口猙獰地露在外面,血已經染紅了身下的擔架,嘴裡不住發出微弱而痛苦地哀嚎,眼見著出氣多進氣少,已經沒救了。
這麼年輕!歡馨暗自嘆息著。放在21世紀這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紀,可在這個年代,還未綻放卻已經要凋零了!聽天命盡人事吧!歡馨就坐在地上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用繃帶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好,可那血怎麼也止不住,不一會兒就滲出來了。歡馨無奈地朝上尉搖搖頭,上尉見狀發出一聲低沉的類似負傷野獸般的哀鳴。
歡馨心中不由一陣不忍,拉住剛要移動的擔架,取出一支嗎啡注入那人的體內,緩緩說:“讓他——少些痛苦吧!”
嗎啡在當時的環境下算非常稀缺的藥品,別說將死之人,就是活人一般不到萬不得已,戰地醫生都不會輕易給傷員注射。現在歡馨竟將它用在一個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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