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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掃四周,俱是冰雪覆地,不生一物,更不見雪蓮的蹤影。大地白茫茫一片,陽光照射之下,冰雪的光芒竟有些刺眼。
端木玉闔上雙眼,體內的內力在經脈中流暢迴圈,速度比平常慢上許多,一路之上,已然損耗了十之七八,如今便顯得有些稀薄,令他不禁有些擔心,是否能夠應付越發艱難的環境。
但一想到母親的面容,這一絲猶豫立即不翼而飛,心底深處生出一股力量,令自己的血液再次燃燒下來。
「呵——!」他吐出一口氣,聲音自他胸腹發出,雄渾無比,竟震得冰雪微微顫抖。
他心下大驚,猛然想起村中熱力布老爹的話,在冰雪陡峭之地,不能太過大聲,否則有雪崩之險,那時雪山崩潰,一瀉而下,縱使武功再好,也無處可逃,必被活活埋葬。
自己雖然內功深厚,刀法不凡,但論及輕功,比起刀法來,便有些難入人眼,如果遇到雪崩,恐怕難逃被埋的命運。
「他媽的!」他又忿忿的罵了一句,自懷中掏出一隻皮袋,拔下塞子,對著袋口一仰脖,喉結滾動,然後重新塞上蓋子,放回懷中。這是烈酒,用以驅寒之用,袋中已經只剩下小半。
看著面前陡峭難行的山坡,端木玉無奈的將彎刀插至腰間,然後手腳並用,四肢著地,向上攀爬,不停的向上攀爬……
彷彿一朵朵雪蓮正在雪地上迎風綻放,等待著自己的採摘,母親服下自己摘下的雪蓮,立刻爬起身來,精神煥發,笑容滿面,再也不會再離開自己,拋下自己。
但這段雪坡極長且陡,他爬了一程復一程,竟然感覺不到盡頭,開始尚會中間休息一陣兒,拿出懷中皮袋飲上一口烈酒,但酒已喝完之時,他仍沒有爬完這段雪坡,到了最後,酒已盡,內力與體力也已耗盡,唯有心底要救母親的信念支撐著他,讓他不停的攀爬,身上的一切感官卻已麻木,頭腦中亦是一片空白,雪蓮,雪蓮!
唯有雪蓮!
他的遭遇,與無數死在天山之上的採蓮之人大同小異,不管他們採蓮作何之用,不管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有多麼堅強的信念,天山之威卻不容侵犯,跨過安全之界,便已註定了死亡,天地不仁,以萬物這芻狗,又怎會管你如何想法。
……
天空中飄來陣陣清脆的笑聲,聲音裊裊,雖不響亮,卻綿綿不絕,如玉珠滾盤,極為悅耳,只可惜端木玉業已昏迷,無福消受了。
如同兩支銀箭各自拖著一條銀線,自天山之上往下飛速滑下,清脆的笑聲不時響起,帶著歡快之意,為這寂靜的天山增添些許生氣。
他們正是蕭月生與楊若男兩人,楊若男並不曉得雪崩之事,蕭月生則是不在乎,並不覺雪崩有何大不了的,因此並未控制聲音大小。
天池美景令楊若男流連忘返,沉醉不已。
天池被諸峰環抱,湖水清澈如鏡,皚皚諸峰,俱映其中,相傳是仙女丟在凡間的仙鏡,也有龍潭、龍湫之稱。
在如此之高處,竟有溫暖如春之感,湖旁樹林濃鬱,野花似錦,綠草如茵,實在是個桃源勝地。
聞名於世的天山雪蓮,亦能見到,山石間的縫隙中,不時會冒出一朵,顯示著自己的堅強。
蕭月生兩人的到來,將湖邊飲水的鹿群驚走,飛鳥雪雞雪狍亂竄,一片騷亂,令兩人心有愧疚之感。
這番美景,楊若男自然是讚嘆不已,所有的不快心情盡數消散,唯有這天地間的神秀之景令她沉醉。
採了一通雪蓮,他也不客氣,將年份久的盡數採摘,但他眼界極高,不足百年,難入他的法眼,故而大多數雪蓮得以倖存。
他所採雪蓮,一部分用以煉丹,一部分練膏,成為抹在觀瀾山莊夫人們的化妝品,還有一部分則是用來試驗,看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