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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的哭泣隱約自屋內傳來,令理宗有些焦躁,在白玉階上左走右走,上走下走,靜不下來。
剛入此院,瑞王爺身後的那兩名供奉便已停步,唯有瑞王爺與蕭月生向前走去。
蕭月生一臉冷漠,淡淡掃過護在理宗周圍、滿臉戒備之色、周身內息高速流轉的侍衛們,又掃了一眼理宗身後躬身垂頭的老者,只是隨瑞王爺一般躬身一禮。
「子虛先生請起,……唉,六哥,我們都遲來了一步!」理宗細細打量了蕭月生一眼,虛虛一扶。
「陛下節哀!」瑞王爺披著白袍,拱手作禮,話雖少,卻極是誠懇,令人感覺情真意切。
「唉——!朕倒沒什麼,只是苦了涉人了……,連弟弟最後一面也沒能見著!」聽著嚶嚶的哭泣聲,理宗又回頭看了屋內一眼,不由搖頭嘆氣,滿是憐惜。
雖是嚶嚶哭泣,賈貴妃的聲音仍難掩動人之韻,小道小道的低喃輕喚,令人聞之肝腸欲斷,淒切摧心,便是心腸冷硬的蕭月生,聽到這令人心跳的聲音,亦不由有些悲傷之意。
「官家,小賈怎會如此?昨日見他還好好的!」瑞王爺看了一眼開著房門的清冷內廳,轉開了話題。
「這……」理宗欲言又止,這個脫陽症實在荒唐,難以訴之於口,醉酒不入房,這是古訓,似道這是自作孽!他有些憤憤之意。
「唉……,官家正要對他大用,他卻……,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瑞王爺看到了官家的神色,自是不會窮追究問,便對天慨嘆,痛心不已。
理宗亦隨之長嘆一聲,大有同感,在他眼中,賈似道也是頗有才幹之人,雖微有暇疵,卻更覺可愛。
「既然來了,便進去看看吧!」理宗頗有憾色的搖了搖頭,聽到愛妃仍在不停的哭泣,有些擔心傷其身子,此時帶人進入房內,可以打斷她的哭泣。
瑞王爺點頭,隨著官家向裡走去,走了兩步,見子虛先生沒動彈,忙轉身道:「子虛先生,快請!」
蕭月生蹙了蹙眉頭,畢竟裡面躺著的人是自己弄倒的,回頭再看,心中難免有些彆扭。
「子虛先生,請進吧!」站在門檻前的理宗亦回頭相邀,龍顏清淡,喜怒不顯,順便詫異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陳老,陳老的面色紅潤異常,隱隱有瑩光流轉,似是年輕了十幾年。
聞名不如見面,他雖對道術之類嗤之以鼻,認為是裝神弄鬼,但蓮柔的情形令他大感驚奇,撇去道術不談,僅是他的醫術,便已是天下絕頂,所以才下詔書強召他來賈府,出手救賈似道。
看這位子虛先生的神態,確實如六哥所言,是個冷漠之人,眉宇間的冷漠與滄桑,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即使是面對自己,仍是不改顏色,倨傲不曲膝,也算難得,對於身負絕學之人,理宗一向寬宥異常。
官家的面子不能不給,蕭月生冷著臉拱了拱手,緩步跟進,卻對一臉戒備神色的陳老淡淡一笑,令其乍然一驚,鬚髮無風自動,目光如冷電,直射向對方,只是蕭月生彷彿毫無知覺,並未再看他。
自蕭月生靠近,功力高深莫測的陳老便緊繃心絃,這位子虛先生身上並無內力流動之痕,但他已有幾分靈透的心神卻總感覺到此人的危險,其人一呼一吸彷彿皆蘊含著莫名的巨大力量,令他不安之極。
廳內極是寬敞,刺著朵朵牡丹的繡毯呈淡紅,並不顯俗氣,與周圍寥寥的幾件淡紅傢俱與幔帳相襯,說不出的綺麗靡靡。
賈似道喜歡與眾姬妾同樂,一堆人一塊兒戲耍,在胭脂堆中賭博遊戲,其樂無窮,故這座屋子極是寬敞,便於追逐嬉戲。
只是此時寬敞的廳內卻並不明亮,四周的軒窗被布簾遮住,不讓早晨的陽光透進來。
略顯陰暗的廳內東首,落有一張象牙床榻,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