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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大音希聲,這便是境界之差,隨著他修為之增,施法便如順手拈來,聲勢俱無,如春雨潤物,方是返璞歸真之境。
他伸手緩緩解開頭上的黑布,本是如同晶瑩之玉的面龐,隨著黑布的解開,迅速變回原先模樣,待黑布離開眼睛,雙眸中攝人的金光已隱去,面容業已恢復原狀,只是眉宇之間,更加滄桑,彷彿剎那之間,蒼老了十幾歲。
嘴角處泛出一絲莫測的笑意,透過神念得知,外面如今怕已是攪得天翻地覆。
閣中諸人心神仍沉浸於剛才浩然瑰奇的情景,唯有柳先生心神堅毅,迅速回復,雲靴輕踏白欄杆,一襲月白儒衫,飄飄如仙,自觀雨軒直接飛向醮壇,十幾丈遠,竟然如同仙子凌波,毫無滯礙的踏至醮壇之上。
只是甫一踏入壇上,她便覺周身功力俱已消失無蹤,泯然成普通之人,心下不由大驚。
如此神通,武林中人,在他面前,實是與常人無異,竟能禁錮內力,實是可怖!
「先生辛苦,郡主無恙麼?」柳先生目光沉靜,彷彿對他的通天徹地之能視若未見。
「嗯,晚上自會醒來,讓她服下此丹,自會如同常人!」蕭月生聲音沙啞乾澀,眉宇間蒼老與疲憊之色洋溢,自懷中取出一隻光滑精美的瓷瓶,遞到柳先生面前:「……煩請王爺備下一處靜室,山人需要閉關七日,不可相擾!」
「辛苦子虛先生了!……妾身便去安排!」柳先生接過瓷瓶,明亮的眼中閃出一抹贊色,這個王子虛倒是心思縝密,知道要在瑞王爺內閉關,免得彼此難做,說著,便去探望幃幔緊圍中的蓮柔郡主,此時,她發覺體內真力倏然回復,顯然那位子虛先生已撤去禁制,心中不由凜然更甚。
看著她輕託那張象牙床如若提鳥籠狀,渾若無物,裊裊娜娜下了醮壇,蕭月生心中感嘆,不愧是修過摒情絕欲心法之人,待人之無情,令人心寒,只是沒有鏡子,不知自己的一番虛弱像也不像,此刻體內神氣充盈,飄飄若舉,偏要裝做虛弱蒼老,頗是一件難事。
唉,可惜自己扮的這個王子虛的性子屬冷漠一類,不能出言調笑,對於這等冰心女子,蕭月生最喜撩撥,看著儒衫下微微滾動的挺翹香臀,他又禁不住感嘆。
此時瑞王爺家一行人已湧了上來,瑞王爺剛自石階踏上醮壇,離蕭月生很遠,便長長一揖,躬腰極深,高聲長笑:「子虛先生真乃神人,能屈尊救治小女,實是本王之幸,大恩不言謝了!」
「王爺客氣了!」沙啞虛弱的聲音,配以蒼老的氣息,頗有令人不忍目睹的模樣。他此時比剛才更加做作,彷彿蒼老了二十幾年。
他雖僅是輕緩的一拱手,但瑞王爺全無受輕怠之感,這等呼風喚雨、招電馭雷的天神般人物,實該如此,見他這般虛弱蒼老,心下大是不忍,忙關切的道:「先生快快休息,柳先生已告訴孤,說先生要閉關七日,本王這便帶先生前去靜室罷!」
蕭月生目光掃過緊隨而至的眾女,對眾女妙目投來的感激與驚奇視若未見,仍是淡漠的點了點頭,隨著瑞王爺,步履有些蹣跚的下了醮壇。
這般示弱示惠之舉,也僅是蕭月生心神一動之下的產物,平靜的臨安城,如今被自己這般一攪,怕是又有一番熱鬧可瞧,不知那些隱在暗處的各種勢力是否會顯出端倪。
瑞王爺所安排的這座靜室,卻是在他的書房隔壁,與書房位於一間青竹遍佈的小庭院,清風徐來,颯颯作響,踏著竹枝夾雜的青石小徑,令人多了幾分雅骨。
推開房門,僅有一張月白矮榻與一張軟黃玉蒲團,餘物皆無,南壁懸兩個大字:若虛。字型飄逸,淡淡若無。此室確實是簡之又簡,以至於損。
「這是本王平日靜坐之所,望先生莫嫌簡陋才是!」瑞王爺在房門前麻布上踩了踩腳,清除靴底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