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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形之下,書便再也無法看得下去。
謝曉蘭微微蹙眉,目光自書捲上移開,看了一眼搖晃的燈籠,轉向周圍,飛快掠過蕭月生,停在了身前的茶盞上。
船身仍在輕輕晃動,看起來像是河中暗流湧動,很難確定是蕭月生搗的鬼。
但對喝茶來說,卻是毫無阻礙。
蕭月生見謝曉蘭望向自己的目光透著漠然,毫不停頓,知道這次她是動真怒了,心下頗是感覺頭疼,嘆了口氣,坐到一隻錦墩之上,與謝曉蘭對面而坐。
謝曉蘭玉頸微垂,雙眸只是盯著素手中的青瓷茶盞,看也不看蕭月生一眼,她的手雪白溫潤,在微黃的燈光下,竟有幾分酥油般半透明,如是飢餓之人,定會恨不得啃上一口。
「唉——!」
蕭月生重重嘆息一聲,眼睛盯著謝曉蘭的面龐。
謝曉蘭卻是雙眸眨也不眨一下,仍是怔怔望著自己的茶盞,對蕭月生的長籲短嘆無動於衷。
蕭月生目光灼灼,緊緊盯著對面佳人的玉臉,杏眼桃腮,小巧瓊鼻,櫻桃小口,精緻得令人不得不嘆造化鍾神秀。
在蕭月生火熱目光之下,謝曉蘭冷若冰霜的玉容不為所動,仍是冰冷如舊。
輕抿茶茗,肆無忌憚的審視,蕭月生顯得悠然自得,盡情的欣賞對面的玉人。
河水流淌之聲繚耳不絕,更顯得艙內的幽靜。
「謝姑娘?」
一邊毫無顧忌的欣賞佳人秀色,一邊悠然品茗,很快一盞茶告罄,他方主動開口。
迎來的卻是一道冷冷的目光。
蕭月生坦然迎向她的雙眸,溫和的望著一臉冷漠的謝曉蘭。
他早已感覺到謝曉蘭心中的憤恨,愛恨本就是一線之隔。
謝曉蘭卻忽然收回了冰冷的目光,重重的吸了口氣,努力的壓抑著自己胸中的翻騰,手中的涼茶被她一飲而盡。
「請蕭莊主離開罷,小女子的地方鄙陋,實在容不下你這位高人雅士!」
謝曉蘭緩緩放下茶盞,一腔憤恨之火似被一盞涼茶澆滅,說話時平靜無波,宛如平常,目光亦是波瀾不驚。
「唉——!」蕭月生嘆息一聲,目光殷殷,帶著一腔柔情輕聲說道:「曉蘭,……跟我回去吧!」
在謝曉蘭圍繞自己身邊時,他還不覺得如何,如今謝曉蘭憤而離開,蕭月生回首前塵往事,平日積蓄的愛意與歉意齊湧心頭,心下大是憐惜,語氣柔和深情。
聽到蕭月生的話,謝曉蘭微微一怔,曉蘭的稱呼,令她心緒陡亂,她忽然無聲的笑了起來,微黃的燈光下,雪白的貝齒瑩瑩發光。
蕭月生靜靜的注視著她,迎著她笑容中透出的冰冷目光,心中微疼,讓女人為自己傷心,實是莫大的罪過。
她的笑容帶著莫名的悲哀與嘲諷,複雜難辨,望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微笑男子,仍是往昔般沉靜內斂,欲把人的心神吸入其中,她心中百味陳雜,是愛,是恨?是苦,是甜?卻也分不清楚。
蕭月生看她握著茶盞的玉手輕輕顫抖,卻極力抑制,心下更是憐惜,語氣溫和的道:「曉蘭,跟我回山莊,……做我的妻子吧!」
「啪!」
謝曉蘭神色不變,手中的茶盞卻化為齏粉,青白交雜的石粉簌簌堆於桌上,她毫無所覺,只是冰冷的笑容漸漸變了味道。
她的世界忽然變得安靜下來,潺潺流水之聲亦以微不可聞,耳邊只有一句「做我的妻子吧」,迴響不絕,如雷轟鳴。
前塵往事紛至沓來,一件一件在眼前浮現。
他的瀟灑,他的博學,他的溫柔,像一件無形的大網,將自己緊緊縛住,越縛越緊,無法掙脫。
每天早晨,她都要告訴自己,莫要去觀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