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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盆已熄,溫內有些清冷,屋外清脆的鳥鳴聲不時傳入耳際,聞之神清,而臨屋鶯鶯燕燕的細語聲,聽得他心底發酥,魂魄蕩漾,眼睛盯著隔牆,恨不能望穿木牆,看到對面的情景。
「東方公子睡得可好?」正在他心思冥冥之際,耳邊傳來清朗的問候聲,令他心神歸位,忙點頭微笑。
「破虜,醒醒。」蕭月生問候完東方雷,便伸手推正在酣睡的郭破虜,他恰是嗜睡的年紀,睡得最早,醒得最晚。
東方雷看到蕭月生若無其事的搖晃著地上之人,想想昨晚的經歷,心下不由慶幸自己的忍耐力,父親教誨不假,「忍」字確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要決,不可不精,如若昨晚冒然出手,躺在地下的便不是郭公子一人了。
郭破虜睡得極沉,搖晃的效果不大,蕭月生便往他的經脈輸入一股寒冷內息,立竿見影,郭破虜唬的爬起坐直,睜著大眼朦朧而瞧,待見到姐夫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自家知自家之事,睡了便難叫醒,這也是身不由己,無可奈何。
珠兒露兒起床後不大敢看蕭月生,看到他的目光,便忙轉過眼睛,避而不見,臉上紅暈不消,與慵懶的相配,倒有幾分雲雨之後的春意。
蕭月生與諸女打過招呼,張清雲面色冷清如故,看不出喜怒,與她兩個弟子的熱情問候相比,天差地遠,郭襄戴著夜明珠,清晨的陽光掩去淡淡的珠輝,顯得溫潤剔透,晶瑩可愛。
他們幾人皆捧起屋外的白雪拭臉,當做清水來用,東方雷主僕三人例外,一直淺笑嫣然的露兒將石制火盆當做洗臉木盆,將其中的炭木倒出,白雪拭過之後,再裝滿白雪,後架於火堆上加熱。
眾人齊聚於一個屋內進早餐,張清雲一邊吃著蕭月生遞過去的肉脯,本帶著淡淡憂鬱眉宇頗有些不以為然,這個東方公子也太過嬌貴,洗個臉又何必費這麼多周折,純粹的嬌公子。
蕭月生倒是不以為異,如若他有妻子在側,其情形與東方雷相差不多,只是省卻生火的功夫,她們只用內力,便可將一盆冰雪化成溫水,有了高明的武功,確實是省很多時間。
東方雷說他們主僕三人並無一定目的地,只是奉命出來行萬里路,以增長見聞。
而張清雲師徒三人要回蘇州,於是九人便一同上路。
臨安通向嘉興這一路官道極為寬闊平坦,繁華重地,氣像自與別處不同,即使是正月中旬,官道之上,行人亦多,騎馬、步行、駕車各有各法,行人們身上皆著新衣,喜慶之氣撲面而來。
此時南宋雖然偏安一隅,但遠離戰亂之地的臨安一帶,其繁華富裕,根本見不到一絲亂世之兆。
東方雷主僕三人並轡跑在最前,張清雲師徒跟於其後,最後方是蕭月生與郭襄郭破虜,九人縱馬由韁,雖是大雪積厚,仍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九騎齊齊跑動,身勢頗為驚人,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東方雷三人的白馬神駿異常,張清雲師徒的座騎們卻是毛驢,縱然再是神駿,速度亦是有限,很快便落後甚遠。
蕭月生座下的馬兒雖是神駿不凡,卻被主人勒住韁繩,無法超越前面三頭毛驢,急得聿聿叫個不停,頗為急躁。
到了一座小鎮之後,三匹毛驢換成了三匹駿馬,行路的速度方才提起,到了傍晚時分,來到了一座頗大的鎮子,周王鎮。
此時夕陽在山,頗為絢爛的晚霞將銀妝素裹的世界染成了紅色,玫麗異常。
這座周王鎮位於兩山之間,更像是大一些的村落,只是位於臨安城與嘉興之間的中樞之地,佔地理之利,自然勉不了的帶了上一些夢世繁華之氣,貫通南北的官道周圍,客棧與酒樓鱗次櫛比,幾條東西之路,是各種集市,喧鬧異常。而集市之外,家家戶戶仍是過著日出而做,日沒而息的農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