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4/5 頁)
清了清嗓子,用盡量輕快的語調轉換了話題,“我見你書房裡有不少中文的書籍,你也懂中文嗎?”
曼菲斯德似乎也感到剛才的話題有些壓抑,隨即揚起了笑容回答道:“我母親生前很喜歡東方文化,我整天耳聞目染,也有些涉獵。其實,我一直覺得漢語特別是漢字是講究審美,講究聯想,講究靈性與神性的語言文字;是很神奇的方塊符號!不過……”突然,他打住了話頭,示意歡馨往前走。
“不過什麼?”歡馨被他吊起了興致,便窮追不捨。
“不過……”曼菲斯德好像想起了什麼,看著歡馨的眼神閃了閃,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神色,“我和漢語,就如同一個軟弱的丈夫和一個刁蠻的太太的關係,我很愛它,卻又無法控制它。因此,我說不好!”
原來如此!歡馨恍然大悟,又想到那天自己教他念古詩時的情景,一串清脆的笑聲就這麼溜出了她的雙唇。
曼菲斯德被笑得不好意思起來,又是極要面子的一個大男人,便不能發作,只好狠狠地盯著歡馨,沉聲說:“有那麼好笑嗎?再笑……再笑就……”
再笑他能把眼前的女孩怎麼樣?曼菲斯德自己也沒想好,只能重複著那幾個字,沒了下文。
歡馨見狀突然玩心大盛,她故意挑釁地望著男人,笑得更開懷了,並調侃地問:“再笑就怎樣?送我回集中營?”
曼菲斯德無奈地搖搖頭,幾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再笑就罰你教我一輩子中文!”
“一輩子”?多麼遙遠的詞彙,歡馨驀然收斂了笑意,愣愣看著曼菲斯德,半晌才有些無力地說:“我怎麼可能待在這裡一輩子?”
這話讓男人心裡一驚,眼前這個彷彿春日陽光般的女子從來就是讓他捉摸不定的。在蘇聯邊境她是敵方的護士,卻冒險救了自己;在這裡她是集中營裡的女囚,被自己接出來……甚至因為歡馨的迴避,至今他都未深入地瞭解過女孩的身世背景。如果說那天花園裡是一時的意亂情迷,那麼現在呢?月色下的女子美好得宛如純潔的天使,那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烙進了他的心底!
也許正如人們說的:友情需要時間的積澱,而愛情只是發生在一瞬間。有時你會發現就這樣愛上了一個人,可仔細想來,連他自己也許都說不出到底愛她什麼。只是愛就愛了,無關是非好壞,無關時空地點。
“那——你想回家嗎?回中國?” 曼菲斯德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歡馨柔和的側臉,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家裡讓我嫁給一個大十幾歲的老頭,我就從禮堂上逃出來了!在臨上蘇聯的火車時,我看到了家裡刊登在報上的脫離父女關係的宣告!”雖然用白婉婉的靈魂說著“程歡馨”的經歷,但是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劃過一絲抽痛,似乎那個已不復存在的女孩在潛意識裡,仍然為自己無法掌控的命運感到悲哀和無奈。
說完,歡馨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不管是這個時代還是21世紀,對她來說“家”就只能是白紙上的一個符號了。
她又自嘲地笑笑說:“家?我沒有家了!如果我說我也不是屬於這裡的,你信嗎?”
轉過頭,同樣認真注視著男人好看的臉龐,歡馨眼中飄過一絲淡淡的煙愁。
“不管你是屬於哪裡的,只要你願意,這裡可以成為你第二個家!”曼菲斯德抬起手輕輕撫上女孩略顯纖瘦的臉頰,眼裡似有星光萬點,充滿憐惜之意。
他的好歡馨不是不知道,可是兩人的身份、立場、觀念,統統成了橫梗在他們之間的、難以逾越的鴻溝。
“別對我太好,我從來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歡馨微微一側身,避開了男人的手,臉上故意帶著事不關己的調侃。
只是這話似乎並沒讓曼菲斯德退卻,他執拗地直視著歡馨,似乎要從她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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