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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轉轉,忽而嗤笑道:“我知你喜歡晉侯,想除去吾姊,卻也不必編出這等誑語。晉侯年已二十,如何會與你這稚齡少女定下婚約?欺我無知嗎?”
我不以為然地看她,心想跟她說了這麼久話,觪要是發現我不在又該著急,便向她道:“我方才所言句句是實,信不信由你。若無他事,姮就此告辭。”說著,轉身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哎,話未說清,如何就走?”齊央忙地扯住我的袖子。
“別扯袖子!”我停下,回頭急道。孰料剛把袖子從她手中抽出,她又抓住我的手。我掙扎了幾下,無奈她抓得死死地,怎麼也掙不開。
“公女?”正糾纏間,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我回頭,愣住,是姬輿。
他正詫異地看著我和齊央拉拉扯扯的手。
我一陣尷尬,齊央趕緊鬆開,臉色發窘。
兩人與姬輿見禮後,齊央紅著臉,偷眼看看他,對我說:“汝方才之言,吾且記下,來日相見再敘。今日吾隨二兄返國,就此別過。”說著,破天荒地向我端莊一禮。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哦,如此,他日再會。”也向她回禮。
看著齊央逃也般離去的身影,我鬆了一口氣,感激地對姬輿一笑。若不是他來到,還不知要和齊央鬧到什麼時候,姬輿又救了我一次。
姬輿卻面色無波,只是看我一眼,淡淡地說:“吾與太子送行,望見公女走入這些車仗中,恐公女不知方向走失,故前來檢視。”
我笑笑,說:“有勞卿士。”隨後,向他一禮。
姬輿向我點了一下頭,轉身向杞國的車駕走去。
我納悶地跟在姬輿後面,看著他直挺挺的背影和高昂的腦袋。他又變成了一隻孔雀,面無表情,高高在上,似乎這兩天那個平易近人的姬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傢伙是怎麼了?
走到車架前,只見觪已經回來了,正和王孫牟說話。姬輿見到他們,臉上的冷淡竟然褪去,代之以微笑,與他們愉快地攀談起來。我見狀,更是感到疑惑得很,百思不得其解。
不久,王孫牟回到他的帥車上,宣佈開拔。我們的車駕從人走在他後面,在成千軍士的跟隨下浩浩蕩蕩地上路了。
我從車裡往外張望,只見周道上車馬喧囂,旌旗獵獵,煙塵滾滾。正想把車帷捂嚴,突然發現姬輿騎馬站在路旁,眼睛似乎正在向這邊看。
剛才沒跟他道別吧?我掀開帷帳,探出頭去,微笑著朝他擺手。
他在馬上似乎怔了一下,卻什麼表示也沒有。我僵住,想起這個時代人們從不用擺手來說再見,訕訕收回。不過,我發現姬輿並沒有離去,而是一直站在原地,默默地望著這裡。
我也奇怪地望著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傢伙對我的態度。
隊伍越走越遠,回頭望去,灰白厚重的天空下,成周宏偉的城牆開始變得越來越小。它的前面卻佇立著一個身影,久久地站在那裡,直到變成一個黑點也不肯離去……
商鵠
隊伍走得並不快,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暗,雲層越來越低,很快,瀝瀝地下起了雨。前面並沒有傳令下來休息,冒雨繼續前行。
雨並沒有持續多久,傍晚時分,天際模糊可見夕陽橘紅的餘暉,隊伍在一處旅館前停下。王孫牟下令就地紮營,寺人衿過來攙我下車,和觪他們一起走進旅館。幾名館人急急迎了出來,行禮問安,領我們進到堂中,安排歇宿。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是溼漉漉的。士卒隨人徒步而行,無遮無擋,自然淋得跟落湯雞一樣;兵車和役車上沒有車蓋,上面的乘者同樣澆了一身的水;觪和舅舅以及其它的卿士大夫,雖然有個車蓋,卻擋不住風雨,也不能倖免。唯獨我的車除了車蓋還有車帷,所以我仍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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