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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結束的那天,在謝瀾和竇晟新租的那間小房的客廳地板上,橫七豎八地倒了六個男生。
除此之外地上還有冷卻後紅油凝固的火鍋,密密麻麻的空啤酒瓶,幾支空的紅酒、還有一整瓶見底的杜松子酒。
以及大量的汽水、果汁、湯力水空罐。
冰塊桶也倒了,冰水流得到處是,卻都沒驚醒醉倒的男生們。
一場驚天動地、眾人皆爛醉、無一倖免的軍訓畢業酒局。
晚上十一點出頭,竇晟一個激靈醒了,下意識摸向左手臂——那裡毛絨絨的,是謝瀾枕在他胳膊上的腦袋瓜。
謝瀾被摸醒,兩人望著彼此,迷迷糊糊聚焦了長達五分鐘,謝瀾先開口道:“你真醉大了。”
他自己的聲音很低,很輕,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十分清晰。
完全不像酒醉狀態,但卻很反常。
竇晟是真的醉到迷糊,許久才聲音飄忽道:“那你呢?”
謝瀾思考了一分鐘之久。
“我好像沒喝酒。”
竇晟點頭,“那就好。拉我一把,我得起來。”
“幹什麼去?”
“今天是……嘶……”竇晟捂著頭,“我的保留節目,每月一次的放飛遊戲……直播……我得鴿……不,我是說,我不能鴿……”
謝瀾沉嘆一聲,“別播了,睡吧,床不舒服?”
竇晟又消化了半天,扭頭看著地板,“舒服倒是舒服,但我不能鴿啊。”
謝瀾強硬地把他摁回地上,“別說沒用的,接著睡。”
竇晟頭剛捱上地,眼皮就難自抑地叩了叩,只片刻,呼一下睡了過去。
謝瀾嘆氣,隨手抓起旁邊的水杯灌了幾口,枕在他胳膊上繼續睡。
水可能落了灰,有點剌嗓子。
以至於他一時半會沒睡著,只閉著眼睛聽竇晟在睡夢中復讀機一樣嘟囔著:“不能鴿……不能鴿……不能鴿……”
嘟嘟囔囔的夢話不知何時才停下,但等謝瀾再次頭昏腦漲地睜開眼時,已經將近零點。
腦海裡仍有一個聲音,彷彿來自某位堅持不懈的神明,不斷提醒他:你不能鴿、你不能鴿、你不能鴿……
零點。
每月底準時蹲守在人間絕帥竇直播間的觀眾們正苦澀地相互打趣和安慰著,準備放棄退出,黑屏上的“主播去逛b站了”提醒卻突然閃了閃,而後頁面自動重新整理。
下一秒,主播上線了。
螢幕裡是全然陌生的直播環境——淺胡桃色木床,光禿禿的床墊和枕頭,一旁有些許老舊的衣櫃,和up主從前的房間完全兩種風格。
而up主本人,也……完全不同……但也不能說陌生。
他無視滿彈幕的招呼,平靜地點開電腦上的stea遊戲平臺,登陸竇晟入t大軍訓前玩瘋了的那個太空硬核模擬建造遊戲。
剛剛要走空的直播間瞬間人氣回升,彈幕滾滾刷過。
-瀾崽晚好!
-你們軍訓完啦?
-驚喜!還以為等不到了!
-豆子呢?
-你們手機被沒收了?
-這是新家嗎?大一就租房?
-雖然知道是直播需要,但還是嘿嘿嘿
-同嘿嘿嘿,幾間臥室啊?
謝瀾面前是雙曲面屏,在軍訓期間,租房下訂、電腦簽收裝機,都是何修和葉斯幫他們搞定的,何修和葉斯就住在樓下的樓下,不怕麻煩。
他正面前的曲面屏上,遊戲已經在執行了,右側的曲面屏上則放著直播間。
他瞟了眼直播間畫面上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嘀咕一句,“要開小窗。”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