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7.7k字)(第2/7 頁)
有感而發。
固執也好,愚忠也罷,他崇拜這樣的氣節,因為這是人性最高貴的東西,也是他想擁有卻害怕擁有的東西。
“體內流著華夏血脈,命中註定。”顧長安倒是坦然,一動不動矗立在血色纛旗旁。
輦車裡的月九齡表情森森,她無法干預大宗師怎麼看待漢奴,但絕不能容忍麾下兒郎心神搖曳!
一個個面色呆滯,眼底赫然有崇拜之色。
“列陣,奏響號角!!”
輦車傳出尖銳的嗓音,經由侍衛之口傳遍戰場。
悍卒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們沉浸在孤城男人的蓋世氣概中,隱隱被黑暗裡奮勇前行的精神所感染。
從軍以來,哪裡見過這樣一人獨抗萬軍的驚悚場面?
清醒了,悍卒眼神恢復狠戾。
漢奴不死,他們要死!
帝國就是天道,就是地靈,就是人世間,見者必須臣服。
否則殺無赦!!
短暫時刻,一座座戰塔搭建完畢,猶如雲端上的閣樓俯瞰孤城。
號角手鉚足了勁兒,吹出了帝國流行的一段曲調,騎兵隊的大小頭領聞聽角鳴,扯開喉嚨放歌,聲音狂熱高亢,在戰場迴旋不止。
安靜被死亡的喧囂淹沒,方圓百里充斥著瘋吼聲。
刀疤雙斧大宗師是典型的聖城狂熱者,他雙眼殺機溢滿,指天厲喝道:
“拒降就是破壞帝國擬定的西域各族共榮戰略,肆意屠殺無辜戰士,你顧長安靈魂沾滿罪孽,今日老子替天行道!”
雙斧高懸如陀螺般旋轉,氣機灌來,似有無窮偉力。
“好一個替天行道。”顧長安頷首,笑了笑:
“大好頭顱,誰來砍?”
“誅!”
雙斧平平落下,完整切割出截然相反的南北氣浪,呈犄角之勢夾擊巍然屹立的紅袍。
顧長安視若無睹,盯著纛旗輕語道:
“搶你一百劍,斬你項上頭。”
轟!
剎那間,但凡是手持劍器的蠻夷悍卒皆毛骨悚然,長劍無端出匣,懸浮空中,停而不墜。
戰場之上,恰好懸劍百柄,劍陣威嚴,劍勢浩蕩。
“小心!”道士面露駭然,下意識轉視刀疤武師。
“不對……”他捕捉到氣機流轉,拂塵赫然疾向金髮婦人。
後者察覺危險,重劍出鞘,劍刃燃燒火焰。
百劍一劍遞一劍,在空中像一條蜿蜒的長蛇,首劍裹挾無邊氣勢,垂直墜落而下。
噗!
像針線穿過針孔,金髮婦人還沒抬臂抵擋,天靈蓋就被貫穿,整個人穿成兩截,飽滿的臀部竟真像從中掰開的蜜桃。
“斬!”
趁四周奔走的氣機還沒潰散,顧長安口含天憲,百劍以最後的劍勢撞擊在燃燒重劍之上。
月九齡四肢冰涼,婦人大宗師分裂的屍體就像一柄錐子,狠狠刺進她的心臟。
就死了?
怎會如此……
“陣型後退!!”輦車侍衛瞳孔驟縮,不得不僭越,咆哮發號施令。
無主重劍被百劍撞進陣中,恰好墜落在軍陣輜重,裡面的猛火油遇上劍刃的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起來。
此時已是中午,烈日高懸中天,本來便已酷熱難當,加之東風又起,烈焰濃煙一齊衝向蠻軍,人人睜不開眼目。
因過於惶惶,蠻夷在煙霧中刀槍亂舞,軍陣亂成一團。
“漢奴該死!”刀疤宗師目睹好友殞命,臉龐扭曲,驅動雙斧落下。
顧長安本就是搏命的玩法。
他破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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