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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笑著道歉:“我手機壞了,才修好的,沒看到簡訊。不過,你幫我回絕了吧。”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真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行了,我跟他說清楚,別再來騷擾你了。”宋慧倒也爽快。
“你在哪兒呢?”
宋慧得意地炫耀。“剛找了份打工的活兒,在一個特高階的西餐廳,來的都是有錢人,出手忒大方。昨天我還拿到小費了呢,整整兩百,下回換我請客。”
“你現在打電話不方便吧,要不我掛了?”明晚不願連累宋慧,害的她被炒魷魚。
“我們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我有個大八卦告訴你,中午我端盤子的時候,你猜我看到誰了?”絲毫不給明晚猜測的時間,宋慧繼續嘰嘰喳喳說下去:“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裴少哎,他帶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來用餐,那女人是誰你知道嗎?”
明晚清楚好友的性子,果然,宋慧說話不喘氣。“你當然不知道了,是上屆的商貿繫系花袁美娜。要死了,化了妝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一身的名牌,看人不用眼睛用鼻孔,準是受不了物質的誘惑墮落了。”
她聽著,無聲地微笑,以前沒有夢想過嫁入豪門,但命運,不按常理出牌。她想要維繫的,是非同一般的關係。
獨自坐在公交車站,掏出畫本,靜靜畫著素描,情緒歸於平靜。周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全然不曾影響到她。
各門功課之中,明晚最出色的是室內設計。比起在電腦上繪圖,她更喜歡隨身攜帶畫本,腦海中的每一個想法透過鉛筆,躍然紙上。
一個老師說過,作品沒有了想象力,就稱不上是設計。
大二那年,她通宵達旦完成了這門課的作業,得到了老師的高度評價。卻也在一個月後,被她從牆上扯下,撕了粉碎。
那次作業的名字是——家。
她繪出了跟那個人居住的“家”,傾注了所有的情感和希望。
那些只是她一個人的想象。
甚至有時候,她常常覺得那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陰天,彷彿也感受到了她低沉的情緒,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公交車站只有頂蓋,小雨夾雜在風中,從四面八方吹來,雨水打溼了她筆下的白紙,明晚握緊鉛筆,筆芯抵住畫紙,下一刻,應聲而斷。
白紙中央,是一個模糊的背影,時間太久了,連那個人的臉,她竟然都無法精準地回憶出來……筆好鈍,她的心,也好鈍。
殘留在她記憶之中的,只有他的名字了。
雨越下越大,路邊的水坑很快積滿了水。明晚合上畫本,她的視線膠結在灰茫茫的雨簾之中,眼底無聲無息地閃著淚光,心中悶沉沉的,有一些東西,無處宣洩。
“我給你送傘來了。”
她轉過頭,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下了公車,年紀相仿的男孩在車站等候,惡劣的陰雨天,全然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心情和笑容。
“啪”,男孩開啟傘,擁著紅衣女孩離開。
明晚的目光追逐著他們遠離的身影,眼神溫柔下來。那是一把七彩雨傘,曾經有人稱它為“彩虹傘”,哄她說雨後必有彩虹。
不遠處,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停在雨中。南京路是裴煜澤從公司到半山邸堡的必經之路,等紅燈的時候留意到坐在公交車站的明晚。他知道自己要麼該當做沒看到她一踩油門直接回家,要麼直接按響喇叭擺出男人風度讓明晚坐一趟順風車,而不是靠邊停車,坐在車內看她。
他從明晚的眼神中,讀到一絲悲傷,一絲落寞,她的眼角泛著淚光,安靜地凝視著在雨中行走的人。
突然,她仰起臉,淡淡一笑,那種笑容苦澀至極,像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