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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聲音越小,畢竟賀乾淵這樣的人,哪像個按律法辦事的。
「你既然不要薛容死,那我就割了她的舌頭,教會他如何說話。」賀乾淵的聲音漫不經心,卻又不容置疑。
林枕棠只覺得自己舌頭有些疼,但想想薛容辱罵自己的那些話,又心中氣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但很快,她回過神來,對賀乾淵道:「薛容是太傅之女,我怕表哥惹禍上身。」
表哥是驃騎大將軍,擁金印紫綬,位同三公,但是太傅亦有金印紫綬,位在三公之上,地位比表哥還要高。
父親是三公之一,地位同表哥相同,卻沒有兵權,因而處處受制於人,但是太傅不同,如今的太傅薛沉不僅地位比表哥高,還有兵權。
太傅薛沉手握著齊國一半兵力的虎符,算下來人數亦有二十五萬,而且這其中和表哥的兵有重合。
林枕棠說得是真心話,她尚且還擔心著,卻聽那人一聲嗤笑。
「太傅,加封罷了。我除了他的封號,那他便什麼也不是了。」賀乾淵語氣漫不經心,「不過是個廢物的名號,算得上什麼東西。」
林枕棠並不贊同賀乾淵這番話,她出言提醒,「表哥,薛沉大人是有兵權的,而且表哥的兵,若不出動薛大人那一半虎符,是無法調動的。」
她說著話,並沒注意到朦朧火光之中,賀乾淵略有興致地掃過林枕棠的面容,他倒是少見有女子知道這些。
不過……到底還是一知半解。
賀乾淵冷冷一笑,「他那半塊虎符,不過是廢木頭。」
畢竟,他的兵跟著他南征北戰,又怎麼會因為半塊木頭便聽從別人的調動。更何況這麼多年,軍餉都是他自己發,這大齊國庫早就空了。
但這些無需告訴林枕棠,賀乾淵只道:「薛容的舌頭,枕棠表妹要留下麼?」
「啊?」林枕棠聽到這話,慌亂擺手,「我自然、自然是不要的……」
「呵。」看到林枕棠這模樣,賀乾淵又輕聲冷笑,「你不要這東西,便少了許多趣味。枕棠表妹可要想清楚,待衛稷處理了這東西,就來不及了。」
林枕棠聽著這些話,只覺得毛骨悚然,她又退了兩步,然後磕磕絆絆地想辦法另起話頭,不想在之前可怕的事情上多加談論。
她想了好一會才開口,這一次她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表哥可能不知道,枕棠出生在中秋,若表哥中秋無事,還請……」
「近日軍務事忙。」賀乾淵說話既冷酷也沒什麼轉圜餘地,「並無閒暇。」
林枕棠其實無所謂賀表哥來與不來,如今聽他這樣說,她努力裝出失望口吻,「那真是太可惜了……」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還請表哥軍務更多些,千萬要無暇抽身才是。
*
中秋佳節,也是林枕棠十四歲的生辰。
這一日林府張燈結彩,既過中秋,也是為林枕棠過生辰。
為了熱鬧,林仲專門請了不少親朋好友,有亡妻宋氏的弟弟宋翼一家,也有李氏的弟弟一家,本來還想請林仲妹妹林蘭茵一家,但是淄淵離京城的確遙遠,再加上到底被貶謫過去的,請到京城難免被人說三道四,便只好作罷了。
林府鮮少有這樣人聲鼎沸的時候,林枕棠又是壽星,故此今日專門穿了一身水紅色齊胸襦裙,這顏色襯託她的面色更加白嫩無瑕,紗袖包裹著美人藕白的玉臂,朦朧又惹人憐愛。
她今日髮髻高聳,翠環叮噹,霧眉淡淡,色若遠山,中飾金箔花鈿,更襯得雙眸清亮,雙頰粉嫩。
嬌羞動人,不可方物。
因是過壽的緣故,今日的林枕棠便坐在右側第一個位置,她臉上帶著笑意,招呼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