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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兒啞吧女人一個勁兒急火火地過來催,黑暗中的窩棚這裡,桔子和傻丟兒他媽直忙得滿頭大汗。
傻丟兒他媽走出窩棚的時候,桔子只覺得眼前一片光明,興奮得渾身發熱,心跳加快:要不了一個時辰,老八就會因為在傻丟兒媽身上到處亂啃而中毒,經過一番垂死掙扎後,這個惡貫滿盈的傢伙就會一命嗚呼了!
她緊張得在窩棚裡走來走去,忽而躺下去,忽而坐起來。
後來,乾脆就鑽出窩棚跑到林子邊兒上去對著黑暗中的森林深呼吸……她強壓制自己才算沒有喊出聲:“天哪,我終於熬到這一天了!明天早晨天一亮,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回家了!”
可是剛剛過了一會兒功夫,啞吧就又過來了,這一回她的神色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對著幾個女人一個勁兒哇哇亂叫,不知她究竟要說什麼。
眾女人莫明其妙地愣了一會兒,就不再去理會啞吧了。唯有桔子心裡揣著一窩兔子,突突亂跳,她預感到事情已經發生了!
是老八死了?
想到這兒,她猛地拉起蘭子就往外跑。
桔子一口氣跑到老八的窩棚門口,卻被那個場面嚇傻了:只見老八正彎著腰,費勁兒地把赤裸裸的傻丟兒他媽拖出來,扔在門外的草叢裡!
桔子腿一軟,差一點兒摔在草窠裡。她不由得把手搭在蘭子的肩上,這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藉著老八窩棚門口微弱的油燈光,桔子看見傻丟兒他媽渾身癱軟,躺在荒草叢裡若隱若現。
她慌忙上前去探了一下她的鼻孔,已經一點兒氣息都沒有了。
桔子這時候才意識到,是自己害了傻丟兒他媽,闖下了彌天大禍!
老八的眼睛像鷹隼,在幾個女人身上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兒。他一定是察覺到有人要對他下手了。桔子覺得脖子後面冷嗖嗖的,直冒涼氣,她的心在偷偷發抖,臉上卻拼命裝作鎮定的樣子。
第二天早晨,啞吧女人奉命把傻丟兒他媽那已經發了黑的屍體,拖著扔到林子裡去。
桔子傷心欲絕地看著自己的希望再一次破滅。她覺得,自己對可憐的傻丟兒和他的弟妹們欠下了今生來世都還不完的血債。可也在同時,桔子更堅定了一個信念,即使死,她也要與老八同歸於盡!
桔子她媽這幾天眼皮跳得像一陣陣的鼓點兒一樣,敲得她心慌意亂,寢食不安。
果然,她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狗蛋兒也跟二柱子一樣,在北山嘴兒那片老林子裡失蹤了。
她不敢想那座林子,一想起來,二柱子那缺了一條胳膊的屍骨就在眼前晃悠,她就覺得狗蛋兒也完了。所以她逼迫自己不去想二柱子,她只想怎麼才能找到狗蛋兒。那孩子雖然不太聰明,可總是她唯一的兒子呀,桔子不在家,狗蛋兒就是她的全部希望。
半坡村人又一次感到震驚。
一時間,村裡人的臉色都有點兒晦氣,灰灰的,一點兒光澤都沒有。
這樣下去可不得了,怎麼老是丟人啊!大活人一個一個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不見了,甚至還不如二柱子呢,好歹有個屍首。
桔子她媽又一回上了北山嘴兒。她不傻,帶上了村裡的幾個半大孩子,幫她壯膽,也幫她一塊兒喊狗蛋兒的名字。幾個大人孩子進了老林子,為了不至於走散,老太太讓幾個孩子都跟她一塊兒走,一邊兒走,一邊兒在樹叢裡、倒木裡尋找,一邊兒扯著嗓子大聲叫狗蛋兒的名兒。
“狗蛋兒——!”
“狗蛋兒——!”
“狗……蛋兒……”
滿山遍野都是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一山連著一山,山山呼應,氣勢煞是壯觀。狗蛋兒要是躲在林子裡的話,早就被吵得蹦出來了。
可是直到天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