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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懶得多說,只是冷冷瞧著他。沈秀忽地揪住陸漸頭髮,擰得他顏面朝上,將紅燭微傾,笑道:“我想知道一件事,若是這燭淚燒熱之後,滴在你瞳子裡,你會不會變成瞎子?”說罷將那燭淚在燭芯四周輕輕搖晃,邊搖邊笑道:“你想清楚了,是叫祖宗,還是變瞎子?”
陸漸咬牙不語,沈秀驀地眼露兇光,正要傾下蠟油,誰知那燭火一暗,倏地熄滅,沈秀咦了一聲,燭芯一閃,忽又點燃,但剛一燃,再又熄滅,如此明明滅滅,反覆三次,沈秀不覺露出一絲苦笑,嘆道:“凝兒,你又淘氣了,是顯能耐呢,還是玩把戲給我瞧。”
只聽門外一個聲音道:“我既不顯能耐,也不是玩把戲給你瞧。主人吩咐了,要我看著他,你若傷他,我便不客氣。”
沈秀一轉眼,笑道:“好凝兒,難得見你,我正想跟你說幾句體己話兒呢。”
他聽門外那女子不吱聲,便又道:“凝兒,我對莫乙他們兇,是因為他們古古怪怪的,總是跟我慪氣。但你說說,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又對你兇過,小時候我吃果子,總是分你一半,長大了,我哪次出門,沒給你帶衣服首飾,可你卻心狠,近年來不但老是躲著我,我跟你說話,你也不拿正眼瞧我,是不是莫乙他們跟你說了我許多壞話,你將我當成了壞人?”
那凝兒冷冷道:“你是好人壞人,跟我什麼干係?你是天部少主,我是天部劫奴,主奴有分,你不用對我那麼好,我一個奴才,受不起的。只盼你不要傷害這人,省得主人罰我。”
沈秀笑道:“你不許我傷害他,但他打我的時候,你怎麼就不來幫我?難道我們十多年的交情,還不如一個外人麼?”凝兒道:“我是劫奴,聽命行事。”
“凝兒。”沈秀長嘆一口氣,“你對我真是生分多啦,到底莫乙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那凝兒沉默良久,忽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還不知道麼?”沈秀臉色紅了又白,嘴裡卻笑嘻嘻地道:“難道凝兒你信他們,就不信我?”
凝兒略一沉默,淡然道:“原本你是好是壞,就與我全無干系。”沈秀哼了一聲,慢慢鬆開陸漸的頭髮,陰沉沉瞧了他一眼,忽而笑道:“凝兒,我就不信,你能整晚守著他,不眨一下眼睛。”說罷哈哈一笑,出門去了。
陸漸避過一劫,按捺心跳,揚聲道:“這位姑娘,多謝相救。”
話音方落,門外火光乍閃,一位青衣少女左挾竹籃,右擎燭臺,飄然而入。她容色秀麗清冷,雙眼如墨玉深潭上寒煙籠罩,透著淡淡的迷茫之意。
少女將一個竹籃放在桌上,冷冷道:“你餓了麼,這裡有些吃的。”陸漸揚了揚手上鐐銬,苦笑道:“姑娘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那少女也不正眼瞧他,介面道:“這個好辦。”說罷從籃子裡端出一碗羊肉羹,用湯匙勺了,輕輕吹了一口氣,送到陸漸嘴邊。
陸漸不覺耳根羞紅,訕訕道:“這個,姑娘,怎麼敢當……”不待他說完,那少女已將肉羹乘隙塞進他嘴裡,待陸漸嚥下,又勺一匙,輕輕吹冷,送入他口中,她舉止雖然溫柔,神色卻萬分冷漠,彷彿眼前之事與自身毫無干係。陸漸卻是生平第一次由女子如此餵食,不覺心跳轉速,幾度欲要致謝,但瞧那少女冷若冰霜的神氣,卻又覺無法開口。
玄瞳(5)
如此一個喂,一個吃,房中寂然無聲,唯見燭光搖曳,人影轉折。待得羹盡,那少女放碗入籃,又取一壺茶,將壺嘴送到陸漸口邊,陸漸喝了兩口,終於忍不住道:“多謝姑娘。”
那少女淡然道:“你不用謝我,這飯是夫人讓我送來的,你若要謝,便謝夫人。”說罷並膝靜坐,眼神望著門外,空茫無神。
陸漸忍不住問道:“你也是劫奴麼?”少女嗯了一聲。陸漸道:“聽說天部有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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