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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一指點燃戰意,一字開啟殺局。
來字未落,風止青峰出鞘!
一瞬,夜闌風靜,月華暗淡。
快得看不清的步法,快得看不清的劍術。廖文介心神一凜,長槍回身,再一出,劍槍交鋒!
交手一剎,廖文介虎口一震,感到一股千鈞之力席壓而來。她眼中血色一閃,提起內勁,猛地一推。
“去——!”
風止被這股巨力推得向後幾步,順勢化力,劍鋒一轉,又是一記殺招。
廖文介銀槍護身,再次擋下。
山河無聲,天地寂靜。
唯餘冷兵交接的戾響,蕩澈山谷。這刺耳的聲響,襯得山更高,雪更冷,夜更深,人間更無情。
劍,是復仇的劍,槍,是守護的槍。
這世間有無數理由可以動武,有無數理由可以舉兵。但並沒有哪個理由,可用之必勝。
初入殺場者,喜歡道出自己的理由,似乎覺得站定正途便會無往不利。只有那些血海屍山中爬出來的人,才會知道,在生死麵前,理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不多想,不必多想。
不多說,不必多說。
想贏,便要拿出本事。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說出理由。
廖文介的槍,銀龍游走,氣若驚鴻,一股難匹凌厲霸氣。
風止的劍,攻如雷霆,守如泰山,一派天地渾然罡氣。
廖文介從風止的劍中,感受不到仇恨,也感受不到憤怒,只有極致的專注,和無盡的沉穩。
“你劍上造詣,比起你的姐姐強太多。”
廖文介抗住青鋒劈斬,開口道。
男子不語,只有殺人的劍光。
武寓其人,武寓其人,有這樣武藝的一個人,內心究竟是何境界。
槍挑劍化,不多時,廖文介與風止身上已經多了許多傷口。四周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味,激得兩人戰得更酣。
廖文介戰著戰著,越發感覺奇怪。
風止的劍雖是殺意頓現,卻是不含戾氣。
他的招數同自己,同羅侯皆是不同。他與她對戰,並無絕對勝機,可他卻仍在一些招數上留有情面,並不是故意為之,而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一介殺手,劍中卻含君子之風。
與其說是相殺,風止的劍更像是一輪點化,點化對手,也被對手點化。
廖文介本是一身殺意,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化掉大半。
武者相殺,卻也相惜。又一次交兵,廖文介借力抽身。
“你的劍沒有憤怒,你為何而戰。”
風止站定,青鋒向前,沒有一絲晃動。
“你不說話,可你的劍在說話。”廖文介道,“你的劍裡沒有仇,沒有恨。風公子,你為何而戰?”
風止一雙眼眸,如沉墨,如冷石,沒有溫度。
“風止向你討家姊之仇。”
廖文介道:“既然是報仇,就拿出些報仇的樣子給我看。”
風止道:“世間事,定要擺好姿態才能做麼。”
“呵。”廖文介冷笑一聲,“風公子,你我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對戰你的姐姐,你在一旁幫忙,那時的你並沒有顯露現今這般身手。現在想想,該不是當時你覺得你們姐弟兩人打我一個不公平,所以才留手吧。”
風止道:“久遠之事,無需再提。”
廖文介將風止上下打量一番。男子素衣素顏,面容很一般,卻暗暗隱含一股蓬勃武魄,凜冽又純粹。
廖文介心道,比殺人,自己與羅侯要勝於他。可論武,他們誰也比不過風止。
在呂丘年的手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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