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頁)
天氣轉暖之後,枯黃了一冬的草原重現生機。只不過,由於開平防衛越發嚴密,因此即便澡河周圍乃是大片大片適合放牧的草原,但尋常蒙古人已經是不敢靠近,即便是一些和開平衛中軍官親厚的牧民也不例外。開平乃是北征軍糧的轉運地和屯運地,自然得加倍小心。
碧藍的天空彷彿被水洗過似的,一朵朵白雲悠悠漂浮,看著都能讓人悠閒下來,可自從二月底京師出兵的訊息傳來之後,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這裡的所有人就不曾悠閒過,縱使站在城頭面對著那幅大草原的美景,討論的也大多是煞風景的話題。
比如說,阿魯臺再犯興和,無功而返。
比如說,兀良哈內訌,族酋禿厄羅被殺,其子率部眾八百北徙。
比如說,教靶準備擁立一位新大汗和瓦刺擁立的大汗對抗。
比如說,瓦刺上表臣服,但以各種藉口迴避出兵隨同北征。
這裡深入大草原,因此關於蒙古諸部的訊息不絕於耳,但京師中的訊息就只有透過四個驛站快馬傳遞的那些官方訊息。即使是張越,也不可能猶如當初在宣府一般不斷地往家中派信使,頂多也就是個把月一次往家中送一封信,至於家中回信就沒辦法到手了。只是,最想知道的訊息彰十三已經告訴了他,他如今總算少了些牽掛。
因為那位壽光王被廢去了王位,軟禁西苑和富陽侯李茂芳作伴去了!如今他只希望父親和袁方之間的關聯能夠好好瞞住,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可大可小,只要箇中詳情無人知曉,一旦皇帝懶得追究,一切都是可以放過去的。
“大人!”
隨著身後這個大嗓門的聲音,張越立剪轉過身,卻只見是一身鮮亮黑衫的牛敢。和當初落魄的時候相比,如今的他不但顯得壯碩結實,就連眼神也變得大不相同。蛻變得幾乎讓人不認識了。遮著手望了一下天上的日頭,他就用徵詢的目光看著這個護衛。
“興丈伯讓屬下前來請大人過去一趟。”
草原上修繕城池整修屋子都不容易,因此開平衛根本就沒有什麼像樣的官所,興安伯徐亨和張越一樣,都是索性支起了一頂偌大的油氈帳篷,處理公務和接見屬下都在裡頭。唯一的區別就是大帳前站著十餘個腰佩寶刀的親兵,等閒軍士不得靠近。
聽聞外頭的通報,徐亨吩咐一聲就轉過了身子。見得張越進來。
他也不拐彎抹自,直截了當地說:“皇上已經下令由成安侯備禦開平,至於我則是卸下防務,準備跟著一同北征。如今三十萬大軍已至涼亭驛駐紮,明日皇上大閱全軍,估摸著三日之後就能到開平。軍報上還直接欽點了你的名字,你回頭好好做一下準備。
這一仗必定要兩三個月,該帶的帶足了,尤其是乾糧、帳篷、藥物、氈毯,這都是要緊物事,一樣不能少!大軍配給總有斤。輕重緩急,雖說英國公也會照應你,但我想你總不願意讓別人都盯著你吧?”
徐亨兩次北征盡皆隨行,這些提醒都是金玉良言,因此張越連忙謝過。只是,回到自己的大帳中,吩咐眾人整理東西做好準備,他心裡卻有些不安。儘管同是五品,但楊榮金幼技乃是閣臣,前兩次都是隨行贊襄軍務,他卻不一樣。明軍的糧道有整整幾個名勳貴尚書之類的高官負責,這也用不著他。這次可不比從前,隨軍期間他還是多看少說的好。
隨著成安侯郭亮的到來,整個開平原本就緊張肅重的氣氛徒然升級,偵騎更是比以往增加了一倍還多,而原本一日一至的軍報也增加到了一日三至。此前阿魯臺佯攻興和無果後連夜遠遁,如今已經逃竄得無影無蹤,如今所有人都認為此次北征和先前一樣必然大勝。而眼看開平城中糧儲越來越充足,就是先前嘗過斷糧苦頭的老兵也都信心滿滿。
五月十五,三十萬大軍抵達開平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