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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明白他心底的渴望。
包括他的養子。
……
在金之試境,需道中,破繭成蝶的佛燈引突然現身,花無病舍身撲救,他死裡逃生。這一切都不及她那一句“你認得耶穌麼?”來得更震撼人心,讓他依稀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倘若他只是剛剛穿越到此,那麼他一定會抱住她的大腿,哭訴也好,求助也罷,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個結果。然而,那些年的苦難,刻骨銘心,早已把他從一個懵懂不知世情的男孩磨練成一個察言觀色,笑罵由人,渾身充滿矛盾的男人。
十幾年的江湖生涯,他也曾經與修道之人打過交道,因此瞭解到在那些飛天遁地的修真者的眼裡,俗世之人孱弱渺小,一如螻蟻。即便是佔據江湖龍虎榜的後天高手或先天強者,也敵不過他們的一招半式,是生或死,只在他們一念之中。
所以,在顏初靜面前,他循規蹈矩,不敢放肆,唯有曲線圖之。
當顏初靜有意再贈靈符時,花明觀誠心下拜,額點黃土,只求她收己為徒。
“你修仙的目的是什麼?”這一次,顏初靜沒有斷然拒絕。
花明觀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兩個字——
回家。
猶記當年,兒是獨生子,父母待之如寶,希望盡寄一身。奈何一夜變故,白頭人送黑髮人,半生苦痛,莫過於此。
二十二年骨肉分離,異世獨漂泊。
歲月不饒人。
怕只怕,兒盼歸,而雙親故,情何以堪……
九幽井
想像中的土之試境,或是黃土無垠,或是泥塵漫漫,或是高山連綿,或是草鸀鷹飛,不論是荒涼滄桑還是繁榮昌盛,都應有大地之母的氣息,沉穩,厚重,包容萬物。
然而……
白牆黛瓦鸀芭蕉,小橋流水紅錦鯉,清風池館濟仙亭,洞天一碧靜中觀。
花明觀傻了眼,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蘇州。
他大步奔去,急切想要印證。
十丈之距,真實與虛幻交錯,天旋地轉,水枯樓塌,大片大片的黃沙湣�鷙@司蕹幣話悖��磯�矗�
死亡無限接近。
他想逃離,卻發現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動彈不得。令人窒息的絕望。而下一瞬間,白綾纏腰,凌空飛起,只見得黃沙洶湧,轟然淹沒了他前一秒所立之地。什麼假山巧亭,什麼林木流溪,什麼麴院迴廊,不過是灰飛煙滅一場空。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顏初靜一甩鎮魂綾,毫不客氣地把花明觀扔到地上。
鑑於花明觀以前某些無良行為,她可不敢貿然收下他當徒弟,免得自損名節。但說她一點都不為所動,那是假的。親情無價,他有此孝心,可見心眼還沒壞透,若真能痛改前非,她也不會捨不得一枚金蒂佛香。
原想他一肚子壞水,機靈過人,暫且帶在身邊也礙不了啥事,豈料他定力如此差勁,竟被區區幻象所迷,險些連小命都丟了。
顏初靜既不責備也不羅嗦,只那麼輕輕一句話就讓花明觀面紅自慚。
他灰溜溜地爬起來,拍了拍衣上塵土,暗自嘀咕:這美景就跟美女一樣,都是禍水啊禍水,要不得……
顏初靜可沒讀心術,否則聽到他這話,說不定一腳踹去,直接把他就地埋了,反正這裡別的不多,沙土有的是。
剛進土之試境就鬧了這麼一出,花明觀再不敢輕舉妄動,乖乖地跟在顏初靜身後。
褪去虛幻的表象,前方只餘下一丘黃沙。
夕陽如醉,染紅沙丘,寂寂暮風拂過無盡荒蕪,遠遠地,隱約有人聲傳來:“師兄,快來看,這口井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