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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日子一直到我十五歲的時候,才終於結束。
因為“鳥人”死了。
他是在工人體育館表演的時候,被那把突然而起的大火活活燒死的。
至今對於那場火,我還都印象深刻,當時如果不是因為出了點事耽擱了一下,我可能也會成為那葬身在裡面的三百多個亡魂中的一員。記得當時趕到體育館的時候,整半邊天都被火給燒紅了,偏那天風勢特別大,大得彷彿要把地都給掀起未了,於是縱然出動了所有的消防車,硬是無法將這場大火控制住。
直到第二天早上火把整個體育館燒得一點不剩,它才熄滅了,當時那片廣場上只剩下一團黑糊糊的廢墟,還有一大團一大團吹不散的飛灰。
那是“鳥人”第一次在這樣的公開場所表演,也是最後一次。
很多人說,火是在“鳥人”演奏的時候才突然開始燃燒的,至今查不出火勢的起因,只知道來得極突然,也來得莫名其妙。突然間的烈火將疏散人群變成了一場災難,無秩序的混亂硬把幾百個人活活堵死在了體育館裡,所以後來挖掘出未的那些屍體,很多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活活踩死的。
而值得一提的是,就在體育館裡的人因為那場火而亂作一團的時候,就在火將整個體育館團團圍住的時候,“鳥人”始終沒有停止過演奏。彷彿那一切都同他無關似的,一直到烈火將體育館完全包圍,我們依舊能聽見那水似的音樂聲,混雜在咆哮的火焰和狂風間,絲一般地流淌纏綿。
這真是一場可怕的記憶。以致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是會夢見那場火,夢見火裡悠揚的琴聲,還有“鳥人”奇怪的臉上那種奇怪的微笑。他總愛微笑,笑起來就像只沒毛的鸚鵡……
一晃十年就那麼過去了。
如果不是忽然想起來整理一下姥姥的遺物,我幾乎己經快忘了那張臉,以及它所帶給我的一切不愉快的記憶。它們隨著鳥人所住的房子一併被時間給拆除了。只是再一次將那把古老的琴碰到手裡,聞著它上面似有若無的桐油的味道的時候,那張消失了很久的臉又重新在我腦海裡深刻了起未。
那把鳳凰弦現在就在我的家裡,是姥姥從火場裡把它帶回來的。
第二章
關於這把琴,姥姥從沒有跟我說起過什麼,自從將它帶回來後姥姥一直將它收在自己那口巨大的皮箱裡,用一塊絲綢小心包裹著。儘管如此,我倒一直都沒有徹底將它忘記,因為它的存在就如同它主人給人的感覺一樣,有種特別的怪異。
始終都不明白當年那把火將整個體育館都燒成了焦炭,為什麼唯獨這把琴,卻是幾乎毫髮無傷地被人從廢墟里找了出來,當真奇怪得很,除了弦絲不見了,它甚至一點都沒有被破壞,彷彿它整個質材都是防火似的。
但它就是那麼安安穩穩地被姥姥捧回來了,帶著火場裡焦糊的昧道,還有“
鳥人”終年累月一遍遍在它身上擦出來的桐油香。
這麼一把古老得幾乎連紋理都快看不清楚了的古琴。
每次摸著上面粗糙的表皮,總給我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它並不像現在那些普遍的古琴那樣光滑細膩,雖然它上面總閃著層釉般的光澤。這把琴的表面和一般的古琴不太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它的質材並不單純是木頭。
它是用木頭做的膽,外面再裹上一層皮,壓平了製成的。皮質頗為堅硬,可能時間放得太久,上面的紋理很多已經同琴身融成了一體,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了。只依稀有著蟒蛇般的花紋,一稜一稜烙在這樣的一把琴上,無論是摸起未還是看起來,總有種妖冶的詭異。
狐狸說那層度是龍皮。
說的時候他表情看起來像是認真又不怎麼認真,所以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他的話當真。誰能把龍皮剝下來制琴呢,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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