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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梭,我第一次如此切身的理解這其中的含義,此時,距離我離開渠莒剛好三天。三天,可以很短,但是卻也可以很長。我就在這恍然逝去的三天裡經歷了人生之中最痛苦的一段時光。
我曾經很仔細的想過這一生最後的歸處,可能兒孫繞膝,安然西去,可能親人疏離,孤獨終老,可能死在心愛之人的懷裡,也可能死在冰冷的床榻之上。
只是,我忘記了另外一種可能,我會被人追殺。
此刻我躲在貴州城外的月老廟裡,藏在月老像的背後,小心的收斂了氣息,忐忑至極。
而門外便是那個追了我整整三天的青衣劍客。
我離開了渠莒,一路南下前往酆都,卻被人一路追殺,早先我憑藉著身上所帶的毒藥還能拖延一陣,而此刻,彈盡糧絕,我再無後路可退。
那扇風吹雨淋,已經紅漆剝落的雕花木門被輕輕的推了開來。“吱呀吱呀”的響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得越發驚悚。門外兩隻羅雀被驚動,驚叫了兩聲撲稜著翅膀騰飛而去。青衣劍客拖著劍一步一步的朝著佛像走來。他的青鋒劍劃在青石板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就躲在這尊月老像的背後。
一聲響動傳來,我不禁皺了皺眉,偷偷地踮起腳透過佛像的空隙望去,卻發現此刻他竟從腰間解下來一壺酒,掀開了酒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說罷,自顧自的舉起酒罈對著窗外的月色狠狠地灌了一口。
窗外月色氤氳,幾朵雲飄來飄去在它的身邊打著轉。遠處的天際映了一抹瑰紅,果然是要下雪的預兆。此詩配上此景,倒是貼切。
他這是在邀請我出來與他共飲?他不是要殺我麼,因何對我這般的柔和?
“丫頭,我這一路有的是機會殺你,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你到現在嗎?”他很是豪爽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酒漬,頭不抬眼不睜的自顧自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揪緊的心卻突然放了下來。緩緩的蹲□子,靠著月老看似很是敦厚安全的背脊坐了下來。
“因為,我也有一個和你一般大的女兒。看見你,我總能想起她的樣子,我下不去手啊……”
我低著頭捻了捻腳下的一撮土。聲音有一些蒼涼。
“那你為什麼還要一路從宣城跟我來貴州城?這一路上,你可沒少給我苦頭吃!”
青衣劍客憨憨的一笑,頗為大氣。“丫頭,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都是無可奈何的?殺人有很多種,有人用刀殺,有人用劍殺,有人用毒殺,有的人被投了井,有人被賜了白綾,可是還有一種叫做借刀殺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借刀殺人……”我輕輕的重複著這句話,腦海裡浮現出了牛村阿藜猙獰的臉孔。我的記憶若是沒有出現偏差,我記得當時她也是說,是被人指使的!
“派你來的人是誰?”
劍客苦笑著搖了搖頭。“丫頭,事到如今知道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鬼手劍客沐晚亭,一劍出手,從不偏差。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樣,更何況……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的樣子。”
突然我就覺得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我不知道如何進入酆都,我不知道到哪裡去找神農鼎,甚至於,如今,連這世上我最信賴的人都將我遺棄了,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大叔,我放棄了,我不跑了,可是,能不能再容我幾個時辰?我很想看看這一場雪……”
青衣劍客沒有答話,只是從腰間抽出了一支短小的牧笛輕輕吹動起來。那牧笛做的粗糙,瞧著他愛惜的程度,倒像是出自他那愛女之手。
就像他說的,這世上的人都有各自的無可奈何,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