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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在亭中對峙,謝靈殊倒也不著急,他只端著玉盞,在陸衡一句接一句地說著自己得到那把千疊雪有多麼的不易的時候,他只是靜默,也許根本沒有在聽這個話癆究竟在說些什麼。
而此刻的辛嬋已經同另兩個婦人洗完了所有的床單被罩,就晾曬在了客棧的後院裡。
喬大娘昨日忘記去碼頭訂新鮮的魚,到這會兒客人點了糖醋魚她才想起來自己竟忘了這事兒,於是她連忙便讓辛嬋去碼頭找那個同他們相熟的漁夫。
辛嬋匆匆收了喬大娘塞給她的碎銀子放進隨身的布包裡,走出客棧便往碼頭的方向去了。
喬大娘大約也是忙昏了頭,一時忘了碼頭便在城西的方向,分明她今晨才叮囑過辛嬋不要往那裡去。
辛嬋倒是沒什麼所謂。
西街的人都少了許多,街上多了來回巡邏的捕快,每一張臉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嚴肅,但當她路過趙家前門時,她看見那門口的兩尊石獅子身上都沾染了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而那道朱紅大門開著,裡頭有府衙的人在進進出出。
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一種血腥的味道。
可她餘光一掃,卻注意到一旁的院牆下不知道為什麼竟散落著零碎枯黃的一些稻草,辛嬋也沒再多看,直接便往碼頭去了。
碼頭上薄霧寒煙,有一些人正在整理從船上拿下來的漁網,有些人則在往自己的魚兜里加水,他們大都戴著斗笠,一身粗布短打,也不多說話,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姑娘買魚啊?」一個中年大叔坐在旁邊的矮凳上,面前擺著的木盆裡盛滿了水,裡頭有不少肥碩的鯉魚在擁擠的木盆裡艱難擺尾。
他摘下頭上的斗笠,望向辛嬋時,黝黑的面容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喬大娘讓我來找您買魚。」
辛嬋之前見過他來客棧裡送魚。
「哦,我說喬娘子昨兒怎的沒來訂魚……」中年男人一聽,便笑了起來,「我還以為她買了別家的呢!」
辛嬋正看著他利落地從大木盆裡抓魚出來用麻繩穿進魚鰓,卻忽然聽見旁邊有人驚呼起來,她偏頭的時候,便正好看見一抹已經快要被衣袖上的火焰徹底包裹的人朝著這邊飛奔過來。
辛嬋只看了一眼,就被那「火人」撞了肩膀,身形一歪,腳下又影濕滑的地面而不穩,竟直接同那人一起落進了木浮橋旁邊的河水裡。
「哎喲!姑娘!」正在從木盆裡撈魚的中年男人大驚失色,剛撈進手裡的魚掙扎著,又落進了木盆裡,激起千層水浪。
他連忙叫上旁邊相熟的弟兄,直接蹬掉腳上的鞋,跳進水裡去救人。
岸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驚動了正在發生慘案的趙家宅子裡查案的那些個府衙的人,他們匆匆趕過來,卻見幾個漁夫在水裡頭撈了好久,也沒能從裡頭撈上來那兩個落水的人。
他們哪裡知道,在辛嬋和那人一同落入水裡的瞬間,她們便已被濃烈暗紅的光芒包裹,徹底消失在了水裡。
冰涼刺骨的河水淹沒口鼻的感覺不好受,當辛嬋莫名其妙出現在一間大門緊閉,光影昏暗的屋子裡時,她止不住地猛烈咳嗽著,又下意識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也是這時,她還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咳嗽聲。
她一偏頭,就看見自己身旁躺著一個衣衫被燒了大半,連頭髮都被燎得髮捲的年輕姑娘,髮髻未散,身上的破布爛衫看起來似乎是一件道袍,她嗆了水,原本白淨的臉上除了水漬,還有未曾擦去的灰痕。
看起來倒是比辛嬋要狼狽得多。
「怎麼還多了一個人?」屋子裡忽然響起一抹清脆的女聲。
辛嬋尋聲望去,便見那烏木圓桌上,坐著一抹纖瘦矮小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