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畏生(第3/3 頁)
,陣起成型,故而自成風水,突兀變陣無異於破除原先建立的風水格局,在後續成勢之前等於是自毀陣腳。
故而,除了少數一部分喜歡另闢蹊徑或者乾脆就是尋求刺激的散仙,正門正派裡把變陣列入教材裡的也就以符法見長的天師府以及生財有道的玄門正財一系。
一場大陣執行中若是有流轉不暢之處,那麼很容易被對面抓住機會,畢竟白送一處陣眼,誰不喜歡呢?
因為沒能及時返回幽冥,身負重傷的鴉天衢被迫藏匿於風暴的間隙中,苟延殘喘。
不到六息的時間裡,戰場局勢瞬息逆轉。
無視了那些墜落向下的戰爭巨獸,他丟失了一顆眼珠的面孔上,青紫色的經絡向外猛烈凸起。
狂心的最難熬的階段已經過去,他現在渾身上下陷入到了某種頹唐中,雖然不至死,但眼看著被逼入絕境裡的太陰尊上,他心裡十分清楚,當那些人將這位大人擊敗,那麼自己是死是活已不重要了。
死亡,在地府中有很明顯的分別,一些見證過無數生死離別輪迴醒轉的官差們,對於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來自對命運的敬畏,以及死後丟失一切,繼而仍要在這泥世中滾打,永無止境。
而另一些,比如鴉天衢他本人則代表著另一種思考。即,死亡本身是一種剔除雜質後,更為淳樸的迴歸。他或許也有過害怕,有過迷茫,但跟隨在那位大王身後,見證秩序的穩定,將晦暗的時代一一從失序的深淵拉回。而現在,他們要拯救的則是自己。
感受到心臟不斷起伏著抽動,身上已經沒了一點人樣的鴉天衢,兩隻手掌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背後漆黑的臂膀上,鐮刀已經對準了自己的後背。
“至此,我的使命算不上完結,但我的身體我的力量已經無法再做任何改變。”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表情恢復平靜。
“散秧大人,屬下無能…”
噗嗤兩聲,灰白滾燙的液體從他體內濺射而出,繼而那聲音不斷加大,隨著身體上的抽動,一顆鮮活的,用力膨脹收縮的心臟被從胸前向後推出。
被封鎖的結界內部一陣翻湧。
失去全部力氣的鴉天衢,身後的翅膀再也揮展不動,他無可奈何,心有不甘的墜向大地。
而在他原先站著的地方,那顆心臟不斷膨脹收縮,就好像有一個人正握著它,一點一點用力再一點點舒緩放鬆。
墜落向地面的鴉天衢在意識即將消散之際,感覺到背後有一種熟悉的身影,向他投來了注視。
手心捏著那枚灰白色的心臟,白臉男人收起略微低垂的眼簾,他將那枚漸漸枯萎的祭品收下,正前方的臉上在笑,而背後的那張臉卻在痛苦的嘶嚎。
身有八尺餘,雙頭四臂,白臉紅身,且前後身各打著一杆硃紅色的油紙燈籠,意為一面照陽間,一面照幽冥。
地府十陰帥中,夜巡鬼王的兩面,一面代表慈悲,一面代表妒怒。他逢霧雪出行,見善人便以歡喜相示人,見惡人便以悲憫相喝人。其賞罰苛刻,又喜好連族同誅,故而又名散秧。
隨著這位的入場,原本趨於穩定的局勢再次迎來了不可控的逆轉。
散秧的身影只存在了一瞬間,便直接鎖定了地面上,那支能影響兩界相勾連的正財部隊。
面對一位準天人的殺意,幾乎就在散秧出現的前夕,宋明理下達換陣的指令已經同步到所有人身上,也就是這時,陣法運轉圓融如意。與其它大陣的突然變換必要先停下某些關鍵步驟不同的是,正財在陣圖的設計上可謂獨具一格,不僅可從容切換,而且更能在保留先前陣法的執行基礎上,疊加一層新的運轉邏輯。
不過,這樣一座大陣,真的能限制住一位陰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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