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裡(第6/7 頁)
大的一部分還得是因為她。
去年臘八,猶豫再三,江尋還是將這個訊息告知了許文,她信裡寫道“淮水一別,瞬經三載。南北相距,人各一方。今冬雪未來,然有一約啟告,告之為喜妁媒言,而念卿不常在,遂請過目,如下”。
沾著墨漬的信紙,承載了江尋多年以來積壓於心的一種祈盼,那一刻,她想起母親總在外差人給父親寄信,但苦於不是自己所寫,每次說與寫信人,言辭都儘可能婉轉體面,全然沒有家妻之哀盼。
那封書信寄出,終是沒讓她等很久,在收到信的那一刻,江尋隱隱還是有些失望的。她以為,許文會直接出現在她面前,如果他願意的話,自己也能再去母親那邊爭取一下,大不了就是和魏老爺家鬧翻,反正她也有能力帶著母親離開雙河去往其他地方謀求生活。
許文並沒有回來,信的那邊,透過字跡,能看得出來他受到的情緒波動不比自己當初知道這個訊息時要小。可他還是沒有來。沒有發生的事情,自然無從談起,更讓人無能為力。
魏家往來的人越發多了起來,從精神抖擻的魏老爺子帶著一大班子人,那魏少爺打扮的還挺精神,不得不說,這位雖然年少早婚但整個人卻並不顯油膩,而是和大多數二十歲的年輕人一樣,臉上神采奕奕。
江尋沒有等來想要的答案,或許她心底裡也已經放棄了這個打算,她也好,許文也好,都只是和她早已經死去的父親一樣,都是註定要虧欠一部分的懦夫。
家裡高朋滿座,母親和她的新夫婿臉上笑得是喜氣洋洋,家裡外氣氛融洽,好比過年時。唯有她和那個緊挨著自己但在眾人面前勉強剋制住自己的魏少爺,顯得有些唐突。
魏老爺笑著將一塊玉鐲戴到她手上,這位在本地比縣太爺說話還好使的老人只拍了拍她的手背,語重心長道“未來家裡的大小事情必然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完全做的過來主的,到時還需你們夫妻二人同心協力。”
江尋只默默聽著,既不贊成也不反對,像是聽戲文般。
躺在墓碑前的江尋,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空落落的手臂上,青色經絡順著白皙手臂一點一點的往外冒出,這一刻,她身軀僵硬,如同一具即將僵化的屍體般,耳朵裡悶聲如雷,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臟在噗通噗通快速而猛烈的跳動著。
…
馬莊的院子外,許多家僕都傻愣在了原地。
就在剛剛,那個突然得了失心瘋般的魏少爺被一個彎腰駝背還一瘸一拐的乞丐給拐跑了。
有眼尖的好似認出那乞丐的身份,但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旁邊同伴問他認出來是誰沒,這才語氣中透著濃濃不確定道“好像是,悅來客棧裡的那個活計,叫什麼狗娃來著。”
而出了馬莊往南一路順著官道跑,很快就能進山。
道上會遇到一次關卡查詢,這裡也好躲,不遠處有片林子,一般有那不方便的都從那邊繞過去。
一路上,明明是抱著個大活人,但這瘸腿的傢伙竟然還跑的飛快,全然不似普通人。那半瘋的魏家少爺一路上咋咋呼呼,但在瘸子的挾持下,也沒耽誤趕路的速度。
這位一直被當做傻子看了快十年的狗娃,如今雙眼炯炯有神,除了身體上的殘缺無法彌補外,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一路小跑上了山道,眼見身後雙河鎮越離越遠,這才放下那傻了半截的魏少爺,他罵罵咧咧道“十年了,當初老子就不該幫這些白眼狼,這要是再拖上個十年,我這河神也不用當了。”
說著,他瞪了旁邊那傻子一眼,見對方完全沒理會他的跡象,這才一巴掌抽過去,拍在對方後腦勺上,將其擊暈。
耳邊終於清閒了些,自稱河神的這位將對方抗在肩膀上,他嘴裡依舊罵罵咧咧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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