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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低很啞,一點點敲得人心尖顫顫。
林稚晚順著這聲安靜下來。
池宴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想抽,但因為空間密閉,只夾在指尖,沒點燃。
今天他大概是從公司出來,穿了略顯莊重的黑色襯衫,但依舊沒那麼規矩,版型挺括,肩膀平直,袖口處別了個機械袖口。
像個小型機械錶,時針還在走。
林稚晚就盯著他的袖口打發時間。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雨停。
池宴將還沒抽過的那隻煙扔掉,朝林稚晚揚了揚下巴:「走吧。」
這家店有很多年頭了,老臨江人都會來吃。
剛到臨江那會兒,林文和就會帶著林稚晚來這裡。
她不吃鴨血,林文和就把她碗裡的都挑出來,放到自己的碗裡,還寵溺地笑話她:「阿珠嬌氣著那。」
阿珠。
是她老家對小女孩兒的稱呼,是寶貝的意思。
店很小,只有幾張桌子,擺著最便宜的塑膠凳,牆壁上掛著經年難以清洗的油漬,沒有空調,只有一個電扇掛在牆上,有氣無力地轉。
林稚晚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池宴有潔癖,林稚晚還以為他會厭惡這裡的環境,結果他倒是很自然地跟著坐下了。
他腿長,伸出桌下一點兒。
一群藍藍綠綠的塑膠椅子中間,露出一段筆直修長的腿,格格不入,又格外好看。
林稚晚不自覺多看了兩眼。
池宴一本正經地提醒她:「林稚晚,公眾場合,注意一點兒。」
林稚晚:「……」
老闆娘是個微胖大娘,這麼多年依舊愛穿花花的老年衫,手裡拿著一個很小的本本和一隻筆蓋早就不翼而飛的筆。
「吃點什麼?」用地地道道的臨江話問的。
「一碗鴨血粉絲湯,」林稚晚輕車熟路:「不要鴨血不要鴨肝多放些鴨腸。」
池宴一臉無語:「……」
「矯情啊你。」他冷颼颼調侃她。
「是啊。」
「還挺有自知之明。」
「都矯情了二十幾年了。」
「那也挺不容易的。」
兩人中間突然有了點兒火藥味兒。
「謝謝誇獎。」林稚晚挑了挑眉:「麻煩您多擔待。」
兩人的關係段時間內無法改變,林稚晚也不想該改變自己,那就只能委屈池宴忍一忍了。
池宴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眼底那點笑意緩緩消失,浮上一層薄薄的冷意,目光似是打探。
「林稚晚。」池宴鮮少如此正經地叫她大名。
隔著一方小桌,他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嘴角露出一點兒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也沒那麼乖。」
表面寡淡平和,無欲無求的,像個小尼姑。
實際上,蔫吧壞。
「不然呢,」林稚晚手掌拄著下巴,照舊用平淡地語氣回答他:「哪個乖乖女願意跟你啊。」
這碗鴨血粉絲湯吃的依舊平和,但兩人之間的磁場卻有了微妙的變化。
倒也不會影響什麼。
本來就是利益互換而已,只不過是過程中沒把持住,上了床。
床上互相滿意,就一而再,再而三。
戀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吵得昏天黑地,但是他們不是,他們只要那方面夠歡愉,永遠都能一炮泯恩仇。
走出小店時,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巷子裡路面坑坑窪窪,有些地方積水嚴重,池宴又走在前面,擋住了光亮,林稚晚看不清路,踩了好幾次水。
混合著泥土的汙水順著薄薄的面料滲進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