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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試試吧。”魯克心中有了計較，他的拇指突然伸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鑽進了沙坑中，像樹根一樣不斷向下延伸。從指尖傳來的感覺告訴他，沙層大約有半米厚，下面是一種粘稠的油狀液體，冰冷刺骨，流動性很差，厚度超過十米，類似於巨型的果凍。在這層液體的下面，是堅硬的石塊，找不到任何縫隙，很難想像，遺蹟的頂部竟然是一整塊巨大的石頭！

手指接二連三地鑽進沙坑中，在果凍中摸索著，為了避免引起塗墨的疑心，魯克沒有從身體裡抽出更多的觸手來，不過這已經讓他萬分詫異了。塗墨瞪著一對擺飾用的白果眼，張口結舌地說道：“你的手指……怎麼會這樣？”

“他是個天才，迪迪大人已經把他視作接班人了，這是個秘密，你不要透露出去！”蘇泉壓低了聲音在塗墨耳邊說道。他抓住機會向塗墨施加影響，果然，這一席話使他對魯克刮目相看。

片刻後，魯克找到了古之遺蹟的入口，手指穿過液體，進入到一個溫暖的空間，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某種危險的訊號。“在這裡！”他收攏所有的手指，確定洞口的大小和方位，縱身一躍，頭下腳上鑽進了沙坑中。

沙粒從四面八方湧過來，他屏住呼吸，把耳鼻全部封住，接著，整個身體就沉入了粘稠液體中。極度寒冷，接近冰點，越往下阻力越大，揮動手臂變得異常艱難。盤古在魯克腦海裡說道：“這是石介油，石油提煉後的廢料，粘稠的程度可以跟瀝青相比，比熱很小，容易吸收熱量，也容易發散，如果是白天的話，太陽直曬，可以超過一百度，到了晚上又會降到零度以下。”

“有什麼用嗎？”

“沒有。而且石介油的性質很穩定，不燃燒，也很難分解，石油冶煉廠一般把它們裝進密封的塑膠桶，當廢料埋進地下。迪迪他們一定是從廢料掩埋場搞來的。十米深，那要多少石介油！”

魯克十指用力，像魚一樣離開了油層，鑽進廢墟的入口。

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他睜開眼睛，迅速適應了黑暗。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雜亂無章倒著很多石柱和石像，地上鋪著花崗石，積了厚厚一層灰。

魯克鬆開手，跳進了古之遺蹟中。

一切都保留著當初的模樣，曾經的繁華與喧囂，現在只剩下斷壁殘垣。魯克的手指撫摸著一尊尊殘缺不全的石像，那些他無法辨認的古怪生命，某種動物或人類，以這樣一種藝術的形式凝固下來，異樣的感觸湧上心頭，他覺得傷懷。傷懷像潮水一樣沖刷著那顆半妖人的心，堅硬的外殼開始變軟，人類的感情在蔓延。

魯克急忙收回手指。

蘇泉跳進遺蹟中，接著是蘇翽和耋猿。他們大口喘息著，用力甩去沾在身上的石介油。

等了片刻，不見塗墨的身影，魯克不禁擔心起來，問道：“塗墨呢？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耋猿幸災樂禍地說：“八成是被石介油嗆到了，在什麼地方嘔吐呢！”就在不久之前，他已經嚐到了石介油的滋味，從鼻腔灌入嘴裡，味道像燒焦的瀝青，胃裡翻江倒海，把苦水都吐了出來。

話音沒落，塗墨的腦袋倒垂了下來，他掙出雙手，從臉上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軟膜，詫異地說：“你們怎麼都下來了？我還沒來得及提醒，石介油非常嗆人，吃一點到嘴裡，要吐上半天！我帶了一些軟膜，屏住氣覆在臉上，可以起保護的作用……”

魯克體質特殊，隨時可以把耳鼻封起來，蘇泉年老成精，應該也不會有事，他掃了一眼蘇翽，他的神情頗為沮喪，看來是被石介油嗆到了，至於耋猿，更是一臉的懊惱，嘀咕說：“你這傢伙，怎麼不早說！”塗墨得意地笑笑，鄭重其事地把軟膜收了起來。

蘇翽把拇指在嘴裡舔了一下，高高舉過頭頂，原地轉了個圈，感覺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