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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便趙氏一族單薄,但皇族血脈到底不容輕忽,眾人也感念大王爺功績,對其五位義子畏威懷德,然而他們畢竟不是皇家人,也算不得皇族世子,所以,從稱呼上便可看出,侯炳臣、薛儀陽他們和趙鳶趙則還是有別。
順著錦妃的話,宗政帝也感嘆了幾句大王爺教子有方,把場面漸漸帶得熱絡了些。
皇后便對趙勉道,“勉兒,你也該多學學神武將軍德行,又或是靈佛的悟性,修習自我,擇善而從。”
趙勉後牙槽咬了咬,面上還是笑著點了頭。
宗政帝忽然道,“勉兒的確要學的還有很多,我皇族也一樣,自當幼學壯行孜孜不倦,朕近日也有所想,不知愛卿們以為如何?”
他這一問,下面立時響起了一片窸窸窣窣的議論聲,片刻傳來附和不迭,接著右相仲戌良便站了起來,進言道,“皇上,臣倒有個主意。”
宗政帝興味,“愛卿快說。”
“不如由釋門寺的方丈來給眾位皇子講學,相請靈佛旁聽教導,互通有無,截長補短,可不妙哉。”
這話說得漂亮,其實就是要顧相檀和眾位皇子們一起上佛學課,學佛是假,讓大家培養感情才是真,特別是顧相檀和趙勉,因著宗政帝知道,若單獨尋了太子,怕靈佛不願,也怕三王和侯炳臣不快,於是拉了大家夥兒一塊,靈佛也不好拒絕。
果然,這點子一出趙典也滿意,侯炳臣也滿意,而顧相檀略作思量,透著杯中清茶,看著不遠處一個孤冷的倒影,也只有滿意了。
☆、愚人
右相仲戌良在接風宴上的話可不是說說的,沒兩天就把釋門寺的主持和幾位禪師請來給眾位皇子上起了課。
其實平日皇子們也是要聚在一起上課的,只除了趙勉,他沒幾月便要弱冠了,宗政帝前一陣已尋了太子太傅單獨對他教習,這一次卻為了顧相檀又從東宮回到了國子寺裡,為此趙勉心裡自然不怎麼樂意。
而另一個半路加入的便是趙鳶,在這些皇子權貴的眼中,趙鳶自六、七歲時便離京遠鄉,又輾轉漂泊多地,身邊大多接觸的不過是一些鄉野村夫,哪怕面上得了幾分大王妃的長相,看著矜貴漂亮高不可攀的模樣,但也很可能只是金玉其外,腹中空空,一時不少人還抱著看他笑話的心思。
然而,待去了才知道,趙鳶的確有幾分真才實學,懂得也不少,好幾次同禪師們有過一番可謂精彩的往來。
眾人對此嘖嘖稱奇,太子趙勉便趁此機會說道起宗政帝的恩德來。原來趙鳶雖流落在外,但宗政帝一直不忘大王爺當年的囑託,對趙鳶照顧周至,當初還為他請過兩位教書先生一起外出隨同,想必趙鳶的學問就是在那時學的吧。
只是按趙勉的話來說:道學先生不過爾爾,外頭的那些哪裡能和宮裡的比呢,趙鳶就算再厲害,同他們這些名師造就的子弟到底有差別,更遠不到讓他們刮目相看的地步。
……
這一日又要去學佛,顧相檀寅時便起來了。
他原先總是同趙則一起走,偶爾再加個趙鳶,只是從前幾日便開始在半道上遇見三世子趙界,本來他要跟著顧相檀也沒意見,反正也順路,可是這場面被趙勉瞅見了,當下便不滿了起來,宗政帝這般耳提面命,趙勉就算心裡再不屑,面上至少也不能廢了父皇的安排,反倒讓靈佛同這些人愈加親厚了。
於是第二天趙勉就親自帶了人到須彌殿外等著,趙則來了也被趙勉趕跑了,非要和顧相檀一起去國子寺。
顧相檀當下並未反對,但卻怎麼都不想再合趙勉第二次的意了,於是寧願起個大早,趕在太子來之前就出去。
原以為這時辰國子寺自然沒有人,卻不想遠遠就瞧見朱漆紅門的外頭停了一頂青皮藍帷的輿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