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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鳶抿著薄唇:“此去……”
“此去艱難萬分,危險叢生,你要說的我自是一清二楚,可是這三年虎狼巢穴刀山火海我走得半點不少,看多了屍橫遍野滿目瘡痍,你不讓我隨著你走,那我正好要往卜舫縣去,不過一道走上一段路,到了卜舫便就此分道揚鑣吧。”
顧相檀淡淡說道,卻見聽得此話的趙鳶面色更是冷了一層。
☆、救災
夜闌人靜,月白風清;九曲阡陌間兩輛馬車匆匆行過;前面一輛坐著蘇息和安隱,後頭則是顧相檀和趙鳶。
顧相檀之前的一番話;到底讓趙鳶改了主意;他看著溫雅謙和;但誰都沒比趙鳶更清楚顧相檀的脾性,自小到大;他只要真正下了決定的事便一定要辦到,想方設法都要辦到,現下不辦;以後也會去辦;誰都阻不了;趙鳶允了,顧相檀便在他眼皮子底下奔忙,趙鳶不允,顧相檀便在他瞅不見的地方奔忙,結果沒什麼不同。
趙鳶還能有什麼選擇。
一碧如洗的夜幕中,一輪皓月當空,顧相檀半靠在車壁上,默默地看著遠處的星斗,唇邊帶著淺淺的微笑,眯著眼,已是半睡不睡的模樣。
“你仿冒司朊的筆跡給三王寫了什麼信?”顧相檀幽幽地問道。
趙鳶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見顧相檀的腦袋一顛一顛地磕在窗沿上,不由伸出手將人拉了過來。
顧相檀軟軟地被他一扯就靠進了趙鳶的懷裡,他的確是累了,為了等這個人早就過了歇息的時辰,此刻倒下了便懶得動了,任趙鳶環著自己,腦袋枕在對方的胸前。
趙鳶給顧相檀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後,又拿來了一旁的薄衾給他蓋上,這才回道:“將上月的戰事說道予他聽。”便是南蠻同神武軍和御國軍交手大敗的那一戰,不過用的自然是南蠻人的口吻。
顧相檀半闔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來,正對上趙鳶俯視而來的目光。
趙鳶的皮相大好,小時候趙則還能同他相近上幾分,然而幾年過去,趙則越發長得像大王爺,更趨於曹欽那般丰神俊朗的颯爽英姿,但趙鳶卻仍是全全繼承了大王妃的容貌,雖第一眼會被他滿身的寒氣所煞,但若細看,那張玉白的臉上,眉眼鼻唇無一不精緻,簡直像是拿最娟秀的工筆一撇一捺鼻息凝神勾畫出來的一般,錯一分便落了下乘。
此刻,趙鳶低著頭,睫毛在眼下遮出兩把濃影,鼻尖唇瓣到下顎的弧度秀致到連顧相檀都忍不住去想,大王妃年輕時該是怎般的傾城之姿,怕是如今名滿天下的梅漸熙都難望其項背。
顧相檀難得分神,待額頭一涼,才覺趙鳶的手指正輕撫過自己的髮際線,又想到對方的話,不由怔了下。
南蠻人吃了敗仗,第一時間便傳遍大鄴,天下子民皆津津樂道,還需特意書信告知三王嗎?想也知曉裡頭定是別有深意。
顧相檀微頓,還是開了口:“所以這封信所求為何?”
趙鳶摸著顧相檀光潔的額髮,對上他的眸光就知自己的意思他已猜到,不過顧相檀既問了,趙鳶沒理由不答。
於是緩緩道:“向他借兵。”
……
這一路走了約莫十來天,不同於當日回鹿澧時的行程,二人的心境緊繃中又帶著些輕緩,雖國仇家恨高懸於頂,但顧相檀和趙鳶的心卻是沒有隔膜的親密無間,顧相檀今生的希冀便是趙鳶的無災無痛,安穩靜好,可是後來他發現,素牙黃犬才是草頭奔走,玉爪蒼鷹更該翱翔天際,趙鳶是鷹,兇猛孤獨,他願為了自己在一處盤旋不離,但自己卻不該真的用餌將他困在原地。
這樣,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不能陪伴在他身邊了,至少,趙鳶的手中還握有他親自掙來的一方天地。
沿途依舊有流離失所的難民百姓,顧相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