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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不值。”
秦遊被架在半空中,一瞬間跟這章魚怪的距離拉近至咫尺之間,不得不硬著頭皮與她大眼瞪小眼。
只見靜檀伸出手來,冰冷滑膩的指尖劃過他的下巴,然後兩個指頭捏住他的下頜骨,強硬地將他的臉左右擰了擰,又擺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倒映出秦遊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也許是距離太近的原因,從秦遊的角度來看,不需仔細辨認就能看出靜檀的面骨相併不似普通女子那般柔和,而順著她略顯鋒利的下頜線往下看——
秦遊愣住了。
那裡竟然有個喉結。
原來這個靜檀是個人妖……不,章魚妖?
一人一妖面對面僵持了許久,在如此近距離下,秦遊只能感受到和怪物相對峙的強烈壓迫感。靜檀像在端詳某個許久不見的物件,良久過後,才淡淡道:
“的確長得一模一樣。商酉雖然這幾年記憶衰退得厲害,但總歸不至於認錯人。”
原先不覺得,秦遊只以為這個靜檀嬤嬤嗓音很低,完全沒往另一個方向考慮,現在一聽,只覺得對方聲線醇厚低沉,雌雄莫辨。
“只不過,”靜檀話鋒一轉,收手回去:
“比起之前的,簡直弱不禁風,難堪大用。”
他一錯不錯地凝視著眼前的秦遊,眼裡竟然浮現出明顯至極的失望。但下一刻,唇角一勾,竟然是顯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
“商酉倒是把你給護的嚴實,兒女情長,死生契闊,一千年了,他都未曾放下。我笑他愚鈍,也憐他可悲,可欠下的債,允下的承諾,終究是得還的。”
“他欠了什麼?”這話未經大腦,就直接從秦遊的嘴裡蹦了出來。
然而靜檀卻不再言語,也恢復了方才那副冷漠的模樣,他的冷漠和融合了魂魄的時穆不同,時穆的冷漠是高高在上的疏離,是對周身一切漠不關心的傲然,是歷經歲月心如磐石的沉寂,但這份冷漠也隨時會被他所渴求的人鑿出一絲裂縫來。
而靜檀的冷漠,則源自於他與生俱來的一身冷血,和不曾被七情六慾紛擾的一顆不似活物的心臟。
他講雙手負於身後,嘴裡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咒文。
第一個發音從唇齒之間破開的時候,秦遊聽到了——
一聲雷鳴。
竟然不是他的錯覺,閃電將靜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曝光了一瞬,他如同一座礁石,在暴風雨陡然降臨時的驚濤駭浪裡屹立不倒。
秦遊正為身下的瘋狂翻騰著的滔天巨浪震撼不已,緊接著又是一道閃電,劈開了這間大廳上空——
他猛地一回頭,卻看見水漫金山的整座大廳裡,儼然是一副煉獄一般的景象。
原本顏色尋常的水面,此時卻泛著血光。
原來不知何時,那些來路不明的水早已成了濃稠的血液。
“這個景象,你應該不併不陌生。”
靜檀下半身的腕足全都盤踞在血水之中,卻神態自然:
“但之前覓羅給你看的,不過是陣法中的幻象罷了。你此時身處的,才是真正的血池所在。”
她抬起頭,將秦遊複雜的神色都映入眼底:
“覓羅想用這一池血修復火種,重振她的朝代,然而不過全是痴心妄想。商酉倒是舍了無窮的壽命,卻為了護你周全,將神鳥血脈轉移到你的身體裡。無論是人是妖,活這一生,終究為妄念糾纏矇蔽,通天樓,通天樓,可憐這樓佇立彼岸數千年,渡得了苦厄,卻無以賦永生,真正摒棄痴纏慾念,拔除一切業障,掙脫輪迴即將飛昇而去的,卻最終成了這幅模樣。”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顆滿是裂痕的石頭。
那石頭泛著刺眼的紅色光芒,上面卻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