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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
熟悉的祖母綠色。
彷彿被強行鑿碎的堅冰,又彷彿深淵裡的旋渦。
秦遊深吸了一口氣。他難以抑制地想伸出手去捂住那雙眼。
但是手抬了一半,再度垂下去,摸出了懷裡的槍。他將槍口倒轉過來,和幾個月前在曼都靈的那個夜晚一樣遞上前去。
但下一刻,兩人的距離猛地拉近,那一瞬間秦遊恍然有一種被猛獸撲殺的錯覺。
只是喉嚨沒有被利齒刺穿,只有肋骨快被勒斷的疼。
手裡的槍一時不備,摔落在地上。
——加百利正在擁抱他,以一種歇斯底里的力度。
和他一如既往的風格一樣,肋骨要穿透面板,直到臟器相撞,血肉相融。
這種擁抱的力度實在讓人過於痛苦,但是秦遊咬了下牙沒有推開,他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任由加百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頸側。
他的紅髮由於弓著頸椎的姿勢全部散落向前,後頸上有個明顯的突起,彷彿碰一碰都嫌硌手。
秦遊心裡除了震驚之外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
他做好了對峙的準備,就像面對一頭被自己親手所傷的獸,時刻提防對方的質問和發洩。
但他所預料到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秦遊遲疑著伸出手臂,圈住了那個寬闊卻瘦削的背。
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像是在安撫一頭即使傷痕累累卻仍然對自己不設防的獅子。儘管對方比自己更強大,會居高臨下地發號施令,也能鎮定自若地在槍林彈雨裡化險為夷。
但只有這一刻,他聽到心跳在兩個緊貼的胸腔裡不分彼此,因為劫後餘生的慶幸,久別重逢的歡愉,以及生命衍生出來的不知名的情感。
這個擁抱沒有持續太久。
加百利主動放開了手,他從難以控制的情緒裡掙脫出來,開始動手仔細檢查秦遊身上的每一個傷。
每一處都在加深他的歉疚。
為什麼總是來得這樣晚?
福根很謹慎,他舉辦宴會時手裡的人大部分都留在別墅裡進行抵死掙扎,儘管事先預料到了對方會鑽空子偷偷溜走的可能,加百利在這座城鎮僅有的三個碼頭上都事先安排了人手,但在百般阻撓之下,要突破重圍實在艱難。
他的傷恢復得並不好,即使在短時間內重新穩定了局面,但要分出精力打壓福根在各個地區勢力,清理尼洛島上的家族旁系,又要在今晚強行破壞宴會現場生擒福根,分身乏術的同時準備的時間也很急促。
福根把秦遊藏得很好,即使經常將其帶在身邊也從不允許他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加百利一直到前不久時間才查到了秦遊的動向。
但他遲疑了。
從子彈射入胸腔的那一刻起,每一個夜晚都被噩夢纏繞。
加百利對痛覺非常遲鈍,那源於童年時期傷痛不斷的經歷。但來自秦遊槍口裡的那一發子彈,卻像是擊碎他的靈魂,連同他所堅守的那一份執念,痛苦遍佈臟器和脊髓。
從碎片裡滋生出扭曲的恨意。
但同時,思念如蛆附骨,即使背叛荊棘一般在他的心臟上纏繞。
每次從噩夢裡醒來的時候,加百利都想把秦遊抓回來關起來。
敲碎他的腿骨,用鎖鏈鎖住他的四肢,勒令他不能再把目光投射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上,否則就摧毀他的一切。
但這樣露骨的恨意只持續了不久,剩下的日子裡,加百利一邊追查秦遊的行蹤,一邊竟然抑制不住地開始擔心,他過得好不好。
那樣挑食,脾氣那樣差的一個人,如果去了誰也不認識的很遠的地方,誰來遷就他?
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