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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吃的不多,”寶寶小聲說,“叫爸爸不要工作了。”
南北聽得啼笑皆非,答應下來。
南淮並不常來這裡,只是在寶寶剛會說話時,陪她住了半個月。可能一個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天性就很依賴“父親”這個角色,所以寶寶真的很喜歡他。甚至會在學會叫他爸爸後,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南北的房間走出來,叫南淮起床,並且一定要親自把床頭的拖鞋,併攏擺好,再讓南淮下床。
其實小哥哥只是第一晚累了,才睡得久了些。
餘下的十幾天,卻都乖乖躺在床上裝睡,直到寶寶出現。
也許到寶寶懂事了,她需要給她講,這個爸爸不是真的“爸爸”。不過,看寶寶現在的樣子,她甚至想,這一天可以永遠不用到來。讓她覺得有爸爸,有媽媽,每天問些奇怪的問題,真的是最幸福的事了。
晚上南淮電話來,她和他說了這件事。
南淮的聲音,也是出乎意料的溫柔,他說,他會盡快解決手裡的事情,在農曆新年趕過來。兩個人交流著寶寶最近的近況,說了半個小時後,南淮突然就問她:“昨天,你帶寶寶去布魯塞爾了?”
她自己雖然能偷跑出去,但想徹底瞞住他,根本不可能。
所以也承認的坦然:“我忽然想吃那裡的菜。”
南淮沉默了會兒,笑起來:“有些小麻煩,明天我給你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她倒不意外,嗯了聲:“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讀書時,南北住在法語區,可這次住過來,卻大部分在布魯塞爾以北的荷蘭語區。有時候帶寶寶出去,還要帶上個翻譯。在一些特定的時間,她總喜歡帶寶寶,去走一些自己和程牧陽走過的地方。
搬家後不久,就是中國農曆新年。
南淮沒有準時來,卻來了個意外的客人。沈家明。
寶寶很禮貌,但是明顯對沈家明充滿敵意,始終趴在南北的懷裡,從年夜飯一直到睡著,都不肯離開,最有趣的是,只要沈家明想和她說話,寶寶一定會問她問題,打斷兩個人難得的溝通。直到小孩子真的睡著了,南北才把她放到小床上,讓人看著,走出臥室。
她的臥室外,就有個小型的客廳。
沈家明坐在那裡,拿著根菸,在手指間來回把弄著,卻不點燃。
“在戒菸?”南北奇怪問他。
“沒有,”沈家明笑看她,“怕對小孩子不好。”
“她在睡著了。沒關係,你抽吧,一會兒會有人處理味道的,”南北在他對面坐下來,“怎麼這麼好,新年特地來看我。”
“沒什麼,”沈家明輕輕地籲出一口氣,“就是想看看你。”
南北笑:“忽然說的這麼煽情,是不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了?”
“沒有,”他把手裡的煙放到桌上,把眼鏡也摘下來,丟到桌上,“玩骰子嗎?”
“可以啊,反正今天是新年。”
南北讓管家,拿來骰盅和籌碼。花花綠綠的,推在透明的長桌上。
沈家明笑著撥開那些籌碼,輕輕地用右手晃動著骰盅,看她:“如果你贏了,我送你個新年禮物。”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音,從骰盅傳出來。
像是回到了少年時,他每次想要送她禮物,都要這麼做。既讓南北贏,又讓她收到禮物,樂此不疲。在暗紅色的壁燈光線裡,她看沈家明的手,想起那段,她過去生活裡最平穩,沒有任何生命威脅的日子。
單純的比大小。
最簡單的玩法。
可沈家明偏就讓她贏得非常絕對,給她開了三個六,而給自己開出了三個一。南北忍不住笑起來:“家明,你覺得可以去演臺灣版的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