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5 頁)
“我?適當的示弱,”他給她做著簡單假設,“你看,程牧陽帶了這麼多人在身邊,卻仍要時刻防備,是不是身邊人有問題?或許真有機會制於止死地?”
她嗤地笑了:“風雨飄搖,還自得其樂。”
兩個人這才分開,他走到桌上,把小風留下來的子彈都扔進垃圾筒。
“你讓我想起小時候抓猴子的事。知道豚尾猴嗎?獼猴的一種,非常聰明的動物,”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的趣事,“以前我在雲南,是很小的時候,總想要抓住偷我東西的小豚尾猴,我用了很多方法,甚至學它們交流的方式,眯眼,噘嘴什麼的,來逗它,都沒成功。”
他聽得有趣,開啟牆櫃,拿出冰鎮的紙巾。
冰櫃月白的光,成為房間裡僅存的光源,把他的影子投在牆面上。程牧陽擦乾淨手,卻不見她繼續說:“然後呢?”
“然後,就是用示弱的方式,抓到的它,”她現在想起那隻小猴子,仍舊覺得很懷念,“不過我抓它,是用來陪我玩,不像你,是為了趕盡殺絕。”
這雙手,在她的記憶裡是很乾淨的。指甲從來都修剪的一絲不苟,喜歡握著純黑色筆管的水筆,寫下來的公式讓人如墜雲霧,是個冷清幽默,偶爾有些難以琢磨的男孩子。
在她的生活裡,兒時是潮溼而毒蟲繁多的密林,後來是在無數槍械守護下的,平淡無波的山莊。只有那麼幾年,對她來說,彌足珍貴。
而他也被當作一個不可或缺的元素,被封存在記憶深處。
如今這個男孩子忽然從過去走出來,以深不可測的名字出現,讓這次偶然的台州之行,變得越發超出掌控……
回到房間,後背的面板奇癢難耐,她不知如何處理時,老阿姨竟就如神算般,拿著藥膏出現。她趴在床上,任憑阿姨拿著細軟的刷子,給自己上藥,聽到老阿姨說是程程下樓,拜託她們來看看,是不是藥膏已經因為她不老實的睡姿,糟蹋了乾淨。
她臉埋在床褥中,笑而不語。
難怪小風要乖乖把彈殼收拾好,如此才能不驚動在熟睡的局外人。
“我們程程啊,疼人是真疼,就是不會說話。”老阿姨的手保養的很好,指腹竟然還很柔軟,刷完藥膏,慢慢用指腹替她又揉按了一次。手指永遠是最好的藥刷,只有人的面板溫度,才能讓藥膏徹底軟化,滲入受傷的地方。
老阿姨似乎問她了句話。
她強迫自己醒過來:“什麼?”
“我是說,囡囡的家在哪裡?”
“雲南,”她的聲音有些不清楚,真是困了,“瑞麗市畹町鎮。”
老阿姨似乎很感興趣:“也是旅遊聖地嗎?”
“遊客並不多,”南北懶著聲音,在半夢半醒中說,“瑞麗市三面都接壤緬甸,畹町算是西南的一道國門,往西北去就是中印邊境。有山有水,有熱帶雨林,也有最小的國家級邊防站,東南亞人很多,屬於非常大的集散市場。”
“很多東南亞人?”
“非常多,有時候一個村子五六十戶人家,有多半都是跨國聯姻。”
“那麼,我們的囡囡也個是混血兒?”
“應該沒有吧。”這真是個好問題,其實她自己也不敢打保票,誰知道老祖宗有沒有娶過幾房東南亞美嬌娘。
老阿姨聽著越發有趣,追問了很多問題。
她最後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
只是有些話,總不能說。
比如,畹町連線著中國內陸,是中緬和中印的主要通道,那裡最有名的並非是地上的什麼集散市場,而是地下東南亞的最大黑市。
以軍火、翡翠、紅木、野生動物和毒|品為主。
所有人都以為南家是中越邊境不可碰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