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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了很久之後的現在,他在電話裡的語氣聽起來發了火。他在電話裡對我說:“宮?只是你的上司,一個普通的年輕男人,不要把他當神一樣供奉起來。”我握著電話不敢說話。
過了半個小時,他找到了我。他掏出信用卡幫我付了錢,然後看著店員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進白色精緻的紙袋裡。整個過程,他都冷漠著一張臉。看起來和宮?沒什麼兩樣。如果現在去樓下拿一件Dior的長毛衣套在他身上,他就可以去走秀了。
之後我們從四樓慢慢地走下來。
沿路經過的櫥窗,差不多就是宮?的生活展示櫃。那些看起來非常眼熟的有著小蜜蜂LOGO的白色襯衣,那些看起來非常怪異的黑色長脖子的音箱,那一套白色的餐盤,那一條鋪在宮?公寓進門的那一條有著萬馬奔騰圖案的地毯,那個穿著鋼筋外套的小熊,那隻藍色的斜條紋的提包。我都認得它們。
我回過頭看著自己身邊頭戴著白色絨線帽子,身上穿著樸素的灰色毛衣的簡溪,覺得他和宮?是那麼地不同。他真好看。
我一把抱住他,把臉貼上他的胸膛,他的體溫隔著毛衣傳遞過來。我可以聽見他沉穩的心跳。毛衣溫暖而細膩的質感貼在我的臉上,我覺得特別幸福。我輕輕地說:“雖然你並沒有像宮?那樣被名牌和物質裝點得高不可攀,但是我更喜歡這樣的你。就算你現在是穿著100塊的毛衣,我也覺得你就像王子一樣……”
我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他身體僵硬起來,我抬起頭,看見他尷尬的臉色,我還正在疑惑,就在眼角的餘光裡看見了他毛衣胸口處那個小小的LV
我憤怒地指著他:“你!”
他後跳一步,舉起雙手:“我可以解釋……我媽媽買給我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我極其彆扭地走出了恆隆。
身後是簡溪追過來的腳步,還沒等他走到我身後,我電話就響了起來,顧裡的聲音清晰地從電話裡傳出來:
“林蕭!我在新天地,我剛買了一條KENZO的圍巾,非常漂亮……”
我憤怒地掛上了電話!
雨水越來越多。
氣溫在飛速地往下掉。有幾天的雨水裡,混雜著大片大片的雪花。掉在地面迅速地化成了水。
南湘的手機在上一個週末沒有任何的訊息。
她把頭靠在窗戶的玻璃上,看見雨水順著玻璃往下歪歪扭扭地流淌。這是很多很多的文藝小說裡,都描寫過的像眼淚一樣的雨水。她把手機丟到床上去,然後轉身出了寢室。
顧源在這一個月裡,也只和顧裡見了幾次面。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心裡,沒有說任何一個字。只是他又問衛海借了500塊錢而已。
在一個下著雨的夜晚,顧源送顧裡回宿舍。在宿舍樓下的那棵巨大的榕樹下,顧源把顧裡緊緊抱在懷裡,他問她:“我們到最後會結婚嗎?”唐宛如在她新的床墊上做了很多的美夢,從顧裡的口中,我們知道了她最近夢話的內容包括“粉紅色的蕾絲裙”,“我不要肌肉”,“羽毛球去死吧”,還有“衛海的裸體”。
生活像電影裡打著柔光的美好而傷感的鏡頭一樣流轉過去,日子像是無數的相片被重疊著放到了寫字檯上。
冬日裡蕭條的景色,在大雨下顯得更加的悲涼。從窗戶望出去,操場沐浴在一片寒冷的灰色陰雨裡,從烏雲縫隙裡漏下來的淺白色的光,把操場照得一片空曠。偶爾有一個撐著傘的人,蜷縮著迅速走過。
寒風把窗戶玻璃吹出一道一道透明的痕跡來。
只有當我窩在顧裡南湘唐宛如溫暖的床上,靠著她們年輕而軟軟的身體昏昏睡去的時候,耳邊是她們翻書的聲音,聽MP3的聲音,寫日記的聲音,在這樣的時候,我都會覺得時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