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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個小包裹裡面,掏出了一大錠賞銀,放在了卦攤桌上。
離開了卦攤,老太太漾溢位一臉喜氣。難得主人高興,春花亦是心情放鬆,話語顯得隨便了一些。她臉色微紅,隱含著一絲羞澀,禁不住地慢然探問:“老太太,看樣子——您還真想按照卦先生所說,要讓老爺以抓鬮的方式選定妾身呀?”
這位鄭姓老太,出身於漢族大戶人家,雖然嫁給了滿族世家,卻是從來不信奉沒有神祠和教義的薩滿巫師,而是極其信服這種漢族經書的周易占卜。長期以來,她將打卦算命奉為神明,凡是遇到為難之事,就要以求卦占卜為準。聽到疑問,她含笑地瞥了春花一眼,根本毫不含糊,非常執意地接著說;“呵——這還用說?我相信卦翁先生說的一準沒錯;這次,就要採取抓鬮的方式選擇媳婦,一準能夠給鄭家帶來後人。”
春花順應地“哦”了一聲,低下頭臉、不再多說。
心裡高興,鬧市也感覺溫馨宜人。二人放慢了腳步,觀賞著市場景況,不經意地走近了一位拉胡琴的藝人面前。
這位盲人琴師,坐在一個木凳上,雙目塌陷,手拿胡琴,技藝十分嫻熟。只見他輕輕調一調琴絃,右手便執起琴弓,左手輔了音脈。接著,他彎頸靜默一息,身子略一前傾,忽悠間右手一顫,琴弓即被拔力般拉開,一串清脆悅耳的琴聲、自弓底裡噴瀉而出;聲音宛如山澗的幽泉,帶著無限的思緒、悠揚婉轉地流向遠方……。
緊隨了琴聲,鄭老太的神情便溶入了曲韻之中。她靜默地站在那兒,微閉雙目,置身於鬧市卻渾然不覺,嘴唇不自覺地追逐著樂感而頻頻鼓動。音流如水,疾徐起伏,腦際中的遐想也在逐步昇華;在美妙的意念裡,她與一群天真的孩童歡鬧嘻戲。在理想的境界中,正與滿堂兒孫美美地享受天倫。
琴聲一曲一曲,老太太魂牽夢繞、思緒未醒。
春花站在旁邊,瞧見老太太陶醉的樣子就想發笑。一時,她不想擾亂老人的意境,趕緊地捂住嘴巴、避免笑出聲來。然而,怎麼忍耐——卻是憋不住這般笑茬,最後還是噗呲一口,噴出了一串“嘻嘻”的歡笑聲。
老太太從沉醉中被突然激醒。她睜開了眼睛,穩定一下情緒,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顧盼一下週圍,恐怕別人見笑,則是繃緊臉色,掩羞地捅了春花一下、吟聲低語地吩咐;“快給人家賞錢呀?”
春花知道主人佯怒,便是指了琴師、不解地回問;“老太太,您是要給這位琴師賞錢哪?”
“咳,聽了曲兒、就得給人家賞錢嘛。”老太太加重語氣,又重複一遍。
這時,春花從衣襟裡掏出了幾個銅板,欲要上前給賞。老太太見狀,趕忙阻攔一下說;“唉——倒是多賞一些呀。”
隨即,春花回手又掏出了大把銅錢。然後,邁上前去,放進了盲人跟前的一個紫銅色的粗瓷大碗裡面。
轉身走開,春花笑顏捧場,樂口打趣說;“老太太,您平時到茶館裡面,都是點聽一些高雅的曲牌,對於街頭的這些小曲兒一直不感興致。可是,方才聽了這種粗俗的小調,您倒是怎麼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呢?”
老太太挑了下眉頭,釋懷地笑著說;“往常呀,我去茶館裡點聽那些高雅的曲牌,不過只是為了消愁解悶,並沒有感覺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方才聽了這位琴師奏出的幾段小調,就宛如天籟之音,意境優美,沁人肺腑。這大概就是:境由心生吧。”
春花的臉上,隱含著一絲無奈,喏喏地回應;“嗷,我懂了,只要老太太心情好,就什麼曲兒都好聽了。”
“那是啊,這還用說——就說家裡現在的夫人,知書達禮,詞調高雅,她是哪一樣都好,就是沒有給鄭家生出孩子。”這位鄭老太頭腦守舊,思維觀念早就已經被傳宗接代的意識所左右。為了延續家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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