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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宜掙了掙，想叫他放手，但不知為什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滾到了嘴邊，卻像是嗅到了輔國大人強勢的氣場而害了羞怯病，無論如何不肯出來拋頭露面。

這條窄巷並不長，開始跑過來的時候甚至覺著是一眨眼的事。

但是往回的路，因為被他牽著手緩步而行，對錦宜而言，卻漫長的像是每一步都蒼老了一歲。

等塵世的喧囂重又入耳，鞭炮聲，爆竹聲，歡呼聲，鼓樂齊鳴，外頭的人群仍沉浸在上元佳節的歡喜氣氛之中，回顧方才在內巷子裡吃甜湯的一幕，幾乎也變得不真實起來。

錦宜看一眼前方憧憧不絕的人影，又忍不住掃了一眼身旁的桓玹：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之前明明很討厭自己，那根留給她鮮明記憶的傲慢手指君，現在卻&ldo;屈尊降貴&rdo;近乎親暱地握著她的手指，哎呀，真是玷汙了。

錦宜禁不住又抽了抽手。

這一次，桓玹並沒有握緊，她如願以償地脫了身。

桓玹並未看她，目視前方，道：&ldo;你從這裡往前去，在左手側的風雲小館裡，他們應該在等著你。&rdo;

&ldo;啊？誰？&rdo;錦宜想也不想，本能地出口問，但才問完，她又懊惱地捶了自己的頭一下，&ldo;我犯傻了，是子遠跟子邈嗎？&rdo;

桓玹笑笑：&ldo;去吧，去了就知道了。&rdo;

錦宜終於高興起來：&ldo;好的。&rdo;她邁步往前，腳步也因而輕快起來。

&ldo;等等！&rdo;

腳步陡然剎住，她回頭看桓玹：&ldo;三叔公……還有什麼吩咐？&rdo;

唇角動了動，桓玹緩聲道：&ldo;記住，今夜的事，不……&rdo;

還未說完，面前的人眼珠一轉，然後她狡黠笑道：&ldo;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對不對？&rdo;

錦宜的笑彷彿有傳染的能力，感染的桓玹忍不住也要露出笑容，但今晚上他的笑顯然已經超標，簡直比過去一個月笑的次數都多。

於是輔國大人矜持地收起了自己的笑：&ldo;你說的對。&rdo;

錦宜的眼中浮起一絲疑惑，但她什麼也沒有問，只是乖乖地點頭：&ldo;我知道啦。&rdo;這才轉身又急忙往前去了。

身後桓玹望著她如風似的離開自己的身影，垂落腰間的空空的手指一動，卻又按捺地收緊。

然而錦宜走到路中央，忽然停了步子。

就在桓玹心頭一緊的時候，錦宜終於緩緩回過頭來。

手抓了抓胸口衣襟，錦宜望著對面的桓玹，她彷彿有話要說，可就在桓玹半是心焦半是緊張地等待她開口的時候，錦宜卻又什麼也沒有說，她慌張地轉過身，拎起裙子，拔腿直接跑了過街。

她跑的那麼著急，裙擺都隨之往後飄了起來，這讓桓玹覺著擔憂：總怕她被地上的石頭絆倒，被路邊的殘雪滑倒，被行人撞到……等等不可預知的其他。

但真正讓人憂心的也許並不是錦宜目前的安危，而是他這份日益過分的思慮之情。

或者，只有儘快地將人護在他的掌心寸步不離……才是最妥帖的解決法子。

錦宜低著頭，匆匆地跑進了桓玹所說的那小酒館，進門之後，卻見滿座空蕩蕩地，連掌櫃夥計都失了蹤，只有靠牆的桌邊兒有幾個人或坐或站。

子邈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子遠在他跟前，俯身正不知說什麼，而在兩兄弟的對面，坐著的卻是林清佳，他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