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千言萬語(第2/7 頁)
下,敢問閣下?”
青年真的是個極有教養的青年,縱然對方偷襲在先,堪稱一句卑鄙也不為過,可是蘇杭拔劍之時還是眼鏡地將對方視作了自己堂堂正正的對手……這便是他的劍道。
未婚妻嫌他木訥,師門中也多嫌他古板,可他還是十年如一日沉默地忠於自己的劍道。
雪衣僧這個時候倒沉默了,像是被問倒了,也算是對這個青年側目了兩分,旁邊的雪衣童子則又冷笑了一聲——這小孩總是在冷笑,或許只有這樣才不好讓旁人看出他的心思。
雪衣僧低垂了眉目,雙手合十,“無名之惡罷了。”
蘇杭望著這雪衣僧,微微有些發愣,心裡想著或許也是個叛出師門進了邪道,而後不能自己的可憐人。
完了他又自嘲一笑,管人家可不可憐,反正現在是他最可憐。
雪衣僧這個時候卻對他多了一絲興趣,不知道是不是蘇杭的錯覺,那雪衣僧眼裡的妖氣少了兩分,變得溫和了許多。
“你的劍不錯。”
蘇杭剛剛瞅見了一絲生機,方方要接著說點什麼,雪衣僧身子卻又是一顫,等到他再次睜眼的時候,方才那些溫和都化作了春水流盡了,只有冷冰冰的妖氣。
他再也不多言,手中暗紅色的佛珠輕捻,一掌便已經到了他的身側。
蘇杭敞開手臂,垂下眼瞳,開劍——
可不過一息之間。
那一息,不過是他掃開一劍的瞬息——
當蘇杭眼角瞥見那抹暗紅的時候,身體已經直直地被打落出去,耳邊似乎有東蘭青的驚哭之聲,思緒卻已經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與那道生門的距離,原比他想得還要大得太多。
旁邊的少女咬開了嘴唇上的血,雪衣僧的手掌穿過了青年的心口,隨即緩緩地伸了出來,他神色迷茫地望著手掌上的血色,眼神頗有些饜足。
東蘭青兀然起身,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憤恨和決絕,這小女孩終於意識到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不再是平日裡師長的懲罰,而是一場切切實實的帶血帶命。
她望著青年倒下的方向,猛地拔出了劍,清秀面容被眼淚弄花了一片,像只落入陷阱的倔強幼鹿。
雪衣僧放開青年,蘇杭重重地跪了下去,然後破布似的倒了下去——
東蘭青最後看見的是他緊閉的雙眼,原來死亡是真的是不打招呼的殘忍,蘇杭死前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也沒來得及多看一眼他愛如命的劍——
這是命,還是……她的錯?
雪衣僧的眼神卻慢慢地亮了一些,這是連旁邊的雪衣童子也沒有料到的,他手上的雪花停了下來,目光若有所思地放在雪衣僧身上。
雪衣僧丟開蘇杭,眼眸微挑,看向東蘭青。
那原本是一雙悲憫的眼瞳,天生是略向下挑著的。
只是原本。
當這雙悲憫的眼瞳丟棄悲憫,殘忍得讓人想落淚,純粹的善已然變成了純粹的惡。
但對上這麼一雙瞳仁時,東蘭青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鎮靜過,鎮靜得一時都快忘了哭。
她沒那麼喜歡練劍,她向來不用在意生死的,她考量的從來都是明日的著裝和珠鏈。
連蘇杭都在這人面前沒有一絲還手之力,她的下場已經顯而易見了,所以她現在沒什麼好選擇的了——
雪衣僧微微一愣,見這少女狠狠地用衣袖擦了一遍自己的臉龐,拔出長劍忽地重重地砍向身後的小道。
雪衣童子都輕輕“嗯”了一聲,似是有些疑惑,不曉得這個少女在做什麼掙扎。
雪衣僧倒是反應得快些,他下意識地明白那條小道上應該有什麼,但是等他將靈氣聚入自己的眼瞳時,神色還是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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