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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蕭凡心中便有了數,陳家歷代經商,陳四六身為家主,想擺脫商戶的心思實在太急切,況且陳家只此一子繼承香火,如今有了這麼一個顯赫尊貴的女婿,自然希望蕭凡再提拔陳家一把。
沉吟了一會兒,蕭凡緩緩道:“陳寧,你年歲尚輕,經驗不足,貿然將你提到高位,你也無法駕馭手下,而且此舉恐遭朝中御史參劾,官場之上循序漸進才是正道,這樣吧,你暫時到我身邊任個貼身侍衛長,在我身邊歷練兩年後,我把你放出去,許你一個從五品的遊擊將軍,將來再好好幹幾年,升到參將甚至總兵也不算太晚,那時陳家便算是脫胎換骨,門楣振興了……岳父大人,你覺得如何?”
陳四六眼淚都快下來了,眼眶通紅,哽咽著使勁點頭。
佳婿若斯,人生夫復何求?
蕭凡的這番話,無異於將陳家徹底的從商戶行列中拉了出來,正式跨入了官宦顯赫之家,這是莫大的恩德呀。
陳家人盡皆欣喜若狂,身份二字,看不到摸不著,可它卻實實在在擺在那兒,它能讓一家人揚眉吐氣,也能讓一家人垂頭喪氣,尊貴與低賤,完全只看身份的高低,這是很現實的事。
陳寧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忘形的拍著蕭凡的肩,大大咧咧道:“姐夫太夠意思了今晚迎春樓,小弟請客,給你弄倆青倌人破一破身子,以為慶賀,就這麼說定了,姐夫你一定要給我面子啊……”
蕭凡面色古怪,尷尬的笑,堂外曹毅等眾錦衣衛笑得前仰後合,陳家人的臉色卻全都陰沉下來了。
良久……
陳四六轉過頭,非常嚴肅的對陳周氏道:“我終於發現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哥哥……”
陳周氏茫然中……
陳四六一指陳寧:“……不然怎麼會生出這麼個白痴?”
一頂軟暱小轎,跟著十幾輛大車的陪嫁之物,陳鶯兒低調的正式進了蕭府的門。
謹記自己的身份,陳鶯兒進門之後以妾禮鄭重拜了畫眉和江都,四位夫人當中,陳鶯兒已雙十年華,算是年紀最大,可她卻非常謹守本分的稱畫眉,江都和張紅橋三人為姐姐。
守了這麼多年,幸福得來不易,更須妥善經營,好好珍惜,飽嘗相思之苦,今日終遂之,陳鶯兒知道幸福的分量多麼沉重,絕不可因自己的言行而驟然失去。
這幸福,是她親手爭取來的
在蕭府與心上人度過了幾天甜蜜而平淡的日子,陳鶯兒便馬不停蹄的開始了工作。
她沒忘記畫眉和江都的囑託,更沒忘記如今自己的相公萬務纏身,作為他的妻子,自然要不遺餘力為他解憂。
不知不覺,已到寒冬臘月,洪武三十一年快要過去。
這一年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湧動不啻驚濤駭浪,如今總算過去了。
臘月初三,京師天降大雪,一份奏本擺在了朱允炆的案頭上。
奏本是燕王朱棣寫的,裡面的詞句情真意切,不但表示了對新皇陛下登基的擁護,而且發誓燕王一脈世代為大明天子效忠,其忠心天日可鑑云云。
表完忠心後,燕王朱棣提了一個要求,本皇叔年輕時為國征戰,數擊韃子,更且不惜性命,親自上陣斬殺韃子無數,如今年歲漸老,久傷復發,沉痾甚重,終日病床臥榻,怕是命不久矣,最為悲哀的是,先帝駕崩,本皇叔為了表示悼念,派三個兒子入京奔喪,以表孝心,可是這一去如石沉大海,三人皆被滯留京師,膝下無一子侍奉湯藥茶水,臨終連個盡孝的人都沒有,想來不覺涕淚交加,尤覺晚景淒涼,臣冒死敢問陛下,能不能放我兒子回北平,讓我死了也有個送終之人,若是陛下懷疑臣有不軌之意,臣願放棄北平封地,放手一切兵權,自削燕藩,從此不理政事軍務,只求臨死前見兒子一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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