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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端碗肉醬來,這才放開手,笑道:
“阮爺,你只吃了半碗呢。若不吃太浪費了,就給我好了。”見他不理,她暗歎口氣,又笑:“好吧,你一定是在計較無人記得你了。”
“胡扯!”他終於開口:“我計較這做什麼?”
“那阮爺在惦記著什麼呢?是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官呢?不對,你又不笨,必知世上不管任何人事,都會有好壞。那就是……你還想當官了?”
他眯眼:“杜畫師,你認為我這麼不爭氣嗎?連成了瞎子都想負累朝廷?”
“可是,你骨子裡一直是官啊。”她笑。“你一點也不像我。我一向及時行樂,愛做什麼就去做,就算哪日我當了官,有人找我貪汙,我心頭樂了就去貪;要不開心那就算押我入牢,我也不理。你跟我完全不一樣……”忽然改了話題,道:“不提這個,打我來你府裡作畫後,心裡一直有個疑問。”見他在聽,她笑。“阮爺你一表人材,為什麼會任由自己跟阮府一樣,逐漸成為衰敗的廢墟呢?”
他聞言,斥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阮府變成廢墟?”
“你不知情嗎?”她訝問:“既然阮府留下的都是你熟悉的奴僕,那一定十分有限,阮府到底有多大,這些下人能不能顧及每個地方,你一定很清楚。”
鳳春從未跟他提過……是打算不讓他煩心嗎?對他未免太小心翼翼了!
“阮爺。”她的聲音從對面移到左手邊:“杜某還有一個疑問。”
“杜畫師,你的問題真不少。”
她笑嘆:“只有今天才會。平常我可是眼不見為淨呢。”
“你到底要問什麼?”
她的氣息微微向前傾,更加貼近他。他皺眉,幾乎可以想像她那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阮爺,為什麼一定要當官才能為百姓謀福呢?現在的阮臥秋,就不行嗎?”
他轉頭瞪著她──事實上,是瞪著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她又成形了,五官還是模糊著,但確定不漂亮,身子隱約帶白,迷霧始終覆蓋著她完整的身軀,唯一他能確定的就是她話中有話。
她想說什麼?拐了這麼一個大彎想暗示他什麼?
一個畫師能懂什麼?
“欸?”她忽叫。
“又怎麼了?”他不悅道,總是無法預料她下一步。
“阮爺……”那聲音如耳語,逼他不得不仔細聆聽。她嘴裡的氣息輕輕噴在他的耳畔,令人發癢。“你身上有沒有帶碎銀?我剛買了顏料跟傘,把錢都用光了。沒錢吃霸王飯,會被店老闆打的。”
“……”
第五章
“多虧阮爺的玉佩,不然今天咱們兄弟倆真的要落魄在這家飯鋪子裡了。”身側背著顏料,一手扶著他,一手拿著傘。
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唉,每天他的臉色總要臭上這麼幾回,真不知道他有沒有一整天都笑的模樣。算她多嘴,竟然跟他聊起為官之道,以往,她的確是眼不見為淨,今兒個是傻了腦吧。
“阮爺,你氣啦?”她討好地笑:“下回若再發生這種事也不打緊,咱們就來賣個字畫,對於畫畫,我可專精了。”
“你以為還有下次?”她這散性子,怎麼會以為他還會跟她再出門?
“出來走走也是件好事,阮爺不肯那就算。下回我找二郎出來便是。”
他咬牙,心裡一股怒火又波濤洶湧掀了上來。她的語氣像是隻要有人陪,任何人都可替代似的。
“欸,那有頂轎子,我去僱吧,阮爺你等等──”
聲音很突兀地消失,阮臥秋直覺不對勁,要抓住身邊扶他的小手,卻撲了個空,彷彿她突然被人往後拉走。他立刻伸手再抓,只抓住她脫落的方巾與飄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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