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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寧覺得有點可怕,因為昨晚月見跟她說話時都還只能費力的用著單句,傳進腦海的聲音弱小無力。而今天她就像又變了一個人,思維表達都如此清晰。
只是吃了一個人,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對她的問題,桑寧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來做什麼?”
“來問你,為什麼吃人?”
“因為我不想當被丟棄的那一個。”
“沒有人要丟棄你!”
“——騙人。”月見黑洞洞的眼睛直視著桑寧,緩緩在她腦中說:“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他們一直在找讓我回到你魂魄裡的方法。就因為你是原來的,而我是多餘的,你就可以高振無用,而我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消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失去他。”
“不對!”桑寧一時激動的反駁著,“對於我來說你才是原來的那一個!我在這裡只是為了替代你,卻永遠都要活在你的影子之下!你出現了,我就變成了多餘的——”
她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或許永遠都理不清。
月見黑沉沉的眼睛盯了她一會兒,最終只是說:“沒有什麼不同了,不吃人,我就只能是以前的樣子,永遠也勝不過你,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桑寧看著眼前這個人在想,這個人真的是她嗎?她從來都是個聽天由命的人,這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怎麼會是她呢。
她們是不同的,這只是另外一個人。所以從她這裡,桑寧不會得到答案,也不需要她的答案了。
或者可以說她只是那段靈魂裡一個意念的化身,她的感情,思維,都是片面的。這倒讓桑寧隱隱有些熟悉,好像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片面而執念的活著。
桑寧已經不想再問再計較了,兩個人的不同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問她:“即使現在華老師因為你做的事不再來看你了?”
月見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努力過了。”
她不後悔,因為她不想再當那個懵懵懂懂的蠢女孩,所以她做了她能做的,雖然那似乎是錯誤的方式,反而把那個人給推開了。但她也只懂得這樣做,並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的方法。
對於她的不後悔,桑寧又能說什麼呢,始終她只是一個片面的魂魄,她的世界是從她醒來之後開始的,前前後後不過只有幾天而已。幾天裡的世界是那麼狹小,難道指望她去明白她吃掉的不僅僅是一團血肉嗎。
桑寧轉身準備離開了,只是腳下又稍稍停了停,回頭對月見說:“如果可以,說不定我倒希望能夠跟你交換。”
“——說這樣的話,你知道有多可恨嗎?”
“嗯,知道。”怎麼看,都像是在說風涼話一樣吧,“但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就能做到很多我做不到的事了。”
有時候她也很想像月見一樣,不計後果不擇手段,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
華玉盞就在門外聽得有些鬱悶,他雖然聽不到月見在桑寧腦中說的,卻聽得到桑寧的話。
他皺著眉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問旁邊的華玉龍,“——什麼叫如果是她的話?”顯然她最後的一句讓他極度的不滿,身為桑寧的“監護人”自家的孩子當然哪裡都好,怎麼能容忍她說些自我貶低的話。
華玉龍聳聳肩,“應該是因為她從小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華玉盞微微愣住,他作為妖怪就算活了這麼多年也依然不理解人類一些細膩的心思。
他只知道桑寧很乖,給她一點她就守著一點,從來不會生出多餘的奢望,本分得有時候叫人煩躁。可是在華玉龍提醒之前他卻並沒有想過原因——一個小孩子如果哭也無人理會,那麼漸漸的他就不會再哭了。
桑寧從小就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