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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在任上時,官位就做到禮部主薄,因人有些迂腐,便沒再升遷上去,遠不如他岳父,一路仕途平順。
蘇老太爺現如今在家,養花種草倒也別樣悠閒,無事不會給冀州寫信,即有家書,便是有大事了。
蘇澈遣退蓮香凝玉,拆了封蠟一瞧,不禁暗歎,如今王家可真是風光無限,若是二老太爺和睿親王府連成秦晉,王家一族豈不更加顯赫。
便是他不喜王氏,也知道輕重,說到底兒,自己這個知府,若沒有嫡妻,恐也難當的如此順當,如今細細想來,他厭王氏,不過因為從心裡矮了她一頭,她又不知情識趣的俯就與他,一來二去卻弄得越發僵了。
那日和巡撫大人在一起飲宴,偏巧臺上唱了一出新曲戲,引了一個前朝很知名的事,一個大官家裡,寵妾滅妻,歪帶嫡子,最終家族沒落的故事。
唱完了,巡撫劉大人頗有深意的道:
“前朝亡的一點不冤枉,這當官的都這樣糊塗,須知長幼有序,嫡庶有別,哪有這樣罔顧禮法胡來的呢?”
現在蘇澈忽然就想起這話來,可不是在點他呢,蘇澈思想起這些年自己對嫡妻的冷落,對嫡女的漠視,不禁有些愧疚湧上心頭。
自己將來還是要靠著妻族,這樣對待王氏,的確不大妥當。想通透了,便抬腳上了王氏的院子裡來。
王氏哪裡知道這番九曲十八彎的故事,心裡猶自驚疑不定,悄悄和王嬤嬤交換了眼色,不著痕跡的忖度蘇澈半響。
早先還說被周映雪攪了好事,本該不痛快才是,怎的這會兒倒是溫和含笑的,不似往日一進自己屋裡,就皺著眉頭一副不耐煩的光景。
王氏臉上驚疑的神色,落在蘇澈眼裡,忽覺得自己這位嫡妻,也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高高在上,怎的也要看自己的喜怒行事。
這種念頭一入心,忽然給了蘇澈一些不一樣的感受,他心裡竟然有一絲新奇湧上來,說起來,成婚這些年,他還真沒正眼瞧過王氏,只說不如映雪美麗溫婉,這時候看起來,卻自有一股子別人所沒有的端莊大氣。
宛若跟著承安一進來,就感覺今日爹孃之間不大對頭,爹爹臉上的笑容,從來沒見如此溫和過。宛若和承安行禮請安,蘇澈目光滑過兩人,不禁暗暗點頭。
承安穿著一件藍色錦緞衣裳,生的俊眉星目,宛若卻穿著一身淺粉色襖褲,也是面板白皙眉目清明,透出十分的機靈氣,兩人都是總角垂髫,站在哪裡,恍如一對金童玉女。
尤其兩人都甚為聰明,方子鴻經常誇讚,相比之下,宛如雖生的好,卻有些上不得大臺面。蘇澈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糊塗了,怎的就忽視了這個嫡女呢。
想到此,遂招招手道:
“宛若過來爹這裡?”
宛若眨眨眼,瞅了她娘一眼,走過去,蘇澈仔細端詳她半響道:
“我瞧著宛若,越大越有幾分賢妃娘娘當年的模樣了,是不是?”
王氏抿抿嘴道:
“我瞧著也是,說起來是親姨母,有些相似,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蘇澈摸摸宛若的頭:
“你那日作的荷花詩,聽方先生說甚好,那日爹爹事忙,倒沒底細聽,你這會兒念與爹爹聽聽可好?”
宛若小臉微紅,悄悄瞥了那邊承安一眼,小聲道:
“不過作著玩的,遠不如承安的工整”
承安卻道:
“平日裡或許我的好些,這首荷花詩,卻真是二姐姐的為上”
蘇澈頗有興致的道:
“哦?承安,你來說與我聽”
承安應了,便念道:
“一片彤雲一點霞,十分荷葉五分花。 池畔不用關門睡,夜夜涼風香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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