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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的人是誰?”
他笑了笑,堅毅的線條瞬間柔和下來,一字一頓的回答:“新野縣尉。”
簡短的四個字卻讓我驚異的愣住了,片刻後我嘿地笑了起來:“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劉秀一怔,同樣驚異的瞅了我一眼,隨後眼中的笑意更深:“很精闢的見解。”
我頓時恍然,自己無意間竟然說了一些跨年代的東西。這兩句話其實出自唐代杜甫的某首詩詞,在現代這樣的話就跟歇後語一樣,張嘴就來,可在兩千年前的漢代,卻還是新鮮詞語。
我眨眨眼,忽然忍不住賣弄起來,張嘴念道:“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劉秀渾身一顫,猛地睜大眼。
對於漢人而言,這個時候還沒有詩詞這種體裁,在劉秀聽來,我念的或許更像是琅琅上口的五字讖語。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他喃喃的重複了遍,忽而笑道,“字字珠璣,秀受教了。”說著,竟從馬上跳下,對著我深深一揖。
我唬了一跳,沒想到隨口一謅竟換來他這麼大的反應。我忙跳下牛背去扶,臉紅心虛的說:“使不得,使不得……”
兩個人正你來我往的謙虛客套,驀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沉悶的喊聲:“什麼東西使不得?”
回頭一瞧,竟是一身戎裝的劉縯策馬而來。他身上也沒少掛彩,看來殺敵時也必是個奮勇向前,無所畏懼的拼命三郎。
“稟都部,新野尉已亡,我們的人已經攻陷長聚!”
劉縯冷著臉聽完斥候的回報後,只是一言不發,一雙眼死死的盯住了我,眼裡似乎冒著熊熊火焰,恨不得一把火燒死我。
我聳著肩膀,故意撇開他的注視,回過頭伸手拍著那頭老青牛,小聲嘀咕:“笨牛,真瞧不出你這等神勇,回去我一定拿最好的飼料……”
“去長聚——”冷不防劉縯一聲厲喝,振聾發聵之餘身後馬嘶,不等我回首觀望,腰上已是驟然一緊,緊接著騰雲駕霧的飛了起來。
“做什麼?”雖然經歷剛才的生死搏殺,在牛背上顛顛倒倒的衝擊也沒晃暈我,說明我的體質相當堅韌。可如果是像現在這樣被人像貓似的提著,上下不著地的懸在半空,我仍免不了硬生生的被嚇出一身冷汗。
劉縯沒搭理我,提著我,把我不上不下的掛在馬側跑了大約五六分鐘,這才大手一拎,將我臉朝下、背朝上的橫放到了身前。
我頭朝下的看著鼓鼓的馬肚子在眼前晃悠,忍不住尖叫:“你發哪門子神經……”
“啪!”
一句話沒罵完,屁股上猛然一痛。
“啪!”“啪!”又是接連兩下,劉縯下手不輕,竟是使了全力。
我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打到第五下,他見我沒吱聲,力度驟然收斂一半。
“怎麼不喊了?”他冷冷的開口。
我悶哼一聲,倒掛著的滋味很不好受,感覺腦袋充血,還缺氧:“喊……什麼?喊痛?你聽我喊救命……心裡豈不是會更爽,才不要……”
“你還記得你有這條命嗎?”他怒吼著將我翻轉過來,側坐於馬上。我被他像小雞仔似的拎來拎去,搞得頭昏眼花,眩暈間瞅見他的那張臉煞白,與他衣襟上沾染的血跡相映,分外醒目。“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我閉了閉眼,好容易適應了馬奔時的顛簸,卻發現劉縯的一張臉真的是臭到家了。看他像噴火恐龍似的表情,我又氣又好笑,正要出言譏諷他兩句,他忽然用力一拉,竟將我牢牢摟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