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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走得太慢,已被隔斷在包圍外,麻子的臉色變了,臉上的每一顆麻子都好像發出了光。
但是他連動都沒有動。
他看得出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這些人,在他眼中看來,這七八十條大漢手裡的鋼刀加起來也比不上另外一個人手裡的一個酒杯。
這個人是被推來的,坐在一張紫檀木椅上被人推來的。
木椅能推,只因為木椅上裝著兩個車輪,這個人手裡有酒杯,只因為他正在喝酒。
這裡既不是喝酒的地方,現在也不是喝酒的時候,誰也不會坐在一張椅子上叫人特地送他到這裡來喝酒。
這個人卻偏偏這樣來了,而且真像是專程來喝酒的,除了手裡的一杯酒外,對別的事都完全不感興趣。
他的輪椅旁還站著一個人,和他完全相反的一個人。
他的衣著華麗,神情懶散,臉上總是帶著很和氣的笑容,這個人卻像杆標槍,好像隨時都可能飛擲出去刺穿人心。
一走到板車前,他就冷冷地說:“我姓連,叫連根,這些人都是我的屬下,隨時都可以為我死。”
他說的話直接簡短,咄咄逼人:“所以我也隨時可以要你們死。”
麻子居然笑了:“幸好我們既不想別人死,自己也不想死。”他說,“我們只不過是兩個窮要飯的。”
“我看得出。”
“我們身上既沒有錢,車上也沒有載貨,只不過帶著五口棺材。”麻子說,“棺材裡既沒有珠寶,只不過有幾個雖然而已。”
他嘆了口氣:“所以我實在想不通各位怎麼會找上我們的。”
“我在想借幾樣東西帶回去看看。”
“我們有什麼可以借給你?”
“棺材。”連根說,“就是板車上的這五口棺材。”
“這五口棺材很好看?”
“棺材不好看,死人也不好看。”連根說,“好看的我不看,不好看的我反而偏要看。”
“你一定要看?”
“一定!”
“不能不看?”
“不能。”連根厲聲道,“就算是你們丐幫的龍頭蕭堂主在這裡,我也非看不可。”
麻子又嘆了口氣:“那麼你不妨現在就叫這些人替你死吧!”
連根的臉色也變了,慢慢的伸出一隻手,忽然反手一抓,他身後一條大漢手裡的鋼刀就到了他手裡,雙手一拗,就拗成兩段。
坐在輪椅喝酒的人直到這時才開口:“好功夫,好手力。”他微笑,“連淮南鷹王家的人恐怕都沒有幾個能比得上你了。”
連根冷笑:“他們根本就比不上我。”
他用兩根手指夾著半截刀尖,忽然一揮手,刀光閃電般飛出,忽然不見了,只聽見“奪”的一聲,半截鋼刀竟全部釘入棺材裡。
麻子居然神色不變,只淡淡的說:“幸好棺材裡的人已死了,再挨幾刀也沒什麼關係。”
“他死了,你還沒有死。”
連根手裡還有半截斷刀:“這就是留給你的。”
這句話剛說完,他和麻子中間就忽然多出了一個人來。
一個臉色蒼白的青衣人,就好像是忽然被風吹過來的。
連根後退半步,厲聲問:“你是誰?”
青衣人好像聽不見他的話,也看不見他的人,卻慢慢的從身上拿出一把旗子,很小的旗子,拴在六七寸長的黑鐵旗杆上。
--這些小小的花旗難道就是他殺人的武器?
連根握刀的手上已有冷汗,每個人握刀的手都沁出了冷汗。
無論誰都看得出這個青衣人就算用一根樹枝也一樣可以殺人的。
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