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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還有多久啊?”約莫正午,趙約實在受不住了,車子離開公路,晃盪在戈壁灘裡,太陽就熾熱地烤下來,讓人有一種無端的恐懼。
開車的人不正經地笑:“早呢,就說你得慫。”
趙約被噎得開不了口。
不知道多久,沈與爾腦袋磕著窗戶迷迷糊糊,就聽見旁邊人一個勁兒咋呼,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有羊!誒?臥槽……還,還有馬!”
“這兒有牧民放牧?”趙約快哭了一樣激動,這種無人區的體會,實在太深刻。
劉政委跟他幽幽嘆氣:“小子,那是軍馬。”
沈與爾也瞪大眼,終於到了,遠遠地已經可以看見高處岩石上紅黃顏料漆成的兩面旗幟,一面五星紅旗,一面八一軍旗。
心裡莫名就酸酸的。
車子停在哨所前的空地,趙約張望了一會兒,有些緊張:“我……我爸在這裡?”
劉政委將他的腦袋扭到一個角度,用兩天來第一個鄭重其事地表情,開口:“看那邊,幾百米外的雪山,就是印度,我們守在這裡。”趙約的腦袋又被迫抬起來,“從這往上,5800多米的雪山上,你父親在那兒。”
“說句不好聽的,上面的人一覺睡下去,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問題。”劉政委頓了片刻,盯著他的眼睛正色,“可是沒有一個人想逃回來。”
“你們,你們……”趙約聲調低了,握緊拳頭啞口無言。
沈與爾覺得心裡被狠狠戳了一下,陳顧返不著痕跡地將手心貼在她後腰,一個可以依靠的姿勢。她走一步就喘了三口,在這裡五臟六腑都要湧進腦子裡一樣,全靠意志在支撐。
上面的人……得多辛苦。
不大的營房,沈與爾靠著身後的人喘著進去就見趙約對著一面牆的東西發呆,她眯起眼睛也看起來,大部分是上邊哨所的照片。溝壑縱橫,及膝深的積雪,一個抓把雪塞進嘴裡,一個大嚼看起來邦硬的乾糧,大多數人滿嘴血泡。
“不行,我特麼得出去。”趙約甩一把胳膊,徑直往外走,眼圈都紅了。
沈與爾又看了眼剛才被他腦袋擋住的地方,照片裡冰封雪飄,白色軍馬旁,七八個小夥子臉都凍紫了,就圍著一個人比起剪刀手,嘴唇裂著大口子,還笑得特別自豪。
“中間是趙約的爸爸?”她仰起腦袋回頭,問。
他低低“嗯”一聲,手心在她後腰慢慢蹭了蹭,盯著照片神色也正經起來。
“可真了不起。”
兩個人遠遠跟著趙約,在一株紅柳樹下邊,看他跟一個小戰士靠著溫棚聊天。隱約聽見小戰士說:“這裡的風景天天如此,想家了就跑到溫棚裡抱住幾顆綠色的小青菜嚎幾嗓子,出來還是一條好漢。”
趙約情緒低落:“那幹嘛還來這裡?”
小戰士好像看怪物一樣看他:“這是我們的責任,軍人的擔當。”
他就蹲在地上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陳顧返輕輕靠在樹上,眼睛又略微眯起來望著那邊開口:“把他留在這裡,我們過幾天再來接他。”
“真……真的啊?”沈與爾驚訝的舌頭都打結了,“他會不會瘋?”
他笑:“不會,我們走吧。”
“不過去說一聲嗎?陳,陳顧返!”她追在後面,暗搓搓小聲叫,“你……太不地道了!”
他就趁著沒人,用手臂扣住她的脖子,低下頭:“地道這東西分人給。”盯著她睫毛下漆黑的眼睛,他舔著嘴角笑起來,“不想給他。”
她用牙齒磨著下嘴唇,替趙約默哀。回到團部已經晚上,陳顧返竟然心情還算不錯地說帶她去看日落,他側臉貼過去,聲音極誘惑:“戈壁灘的日落。”
跟他爬上一座小矮丘,沈